忙到最後回到家時天已經擦黑了,雞鴨鵝連帶着兔子由于沒有及時供上飼料都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刑如心再不回來,它們就要沖破圈跑出去獨自覓食了。
刑如心慌忙去拌飼料挨個給喂上。
今天自己忙碌,她沒怎麼把這些家夥放出來,飼料隻能多放些。
忙完了她才有時間給自己弄晚飯。
平日裡晚飯也算糊弄,基本上就是中午多煮剩下的米飯,再随便炒個菜或者打個湯混在一起就對付過去了。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她進項頗豐,那一大堆肉就讓她早就口水長流,一早就在盤算着做什麼好了。
刑如心爽快地割了一大塊肉下來,清洗表面污漬後,能看到薄薄一層油脂,肉切成薄片下鍋爆香,再撒把青菜,簡直能把人香死。
刑如心嗅着久違的味道忍不住長長吸了口氣,仿佛能透過氣味将東西嘗到嘴裡。
今天是難得的肉比菜多,做好後她迫不及待地捧起米飯打算開飯,但飯還沒吃到嘴裡,院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原來是紀源來了。
刑如心看看碗又看看院外,飛快撈了一片肉到嘴裡含糊地大聲道:“進來,你怎麼又來了?”
話裡話外還有點嫌棄的意思。
紀源手裡拎了個袋子,他晃着袋子道:“能加個餐嗎?我帶了方便面米線和螺蛳粉,有沒有想吃的?”
刑如心和别人不一樣,不是很愛吃現在實興的螺蛳粉,粉絲類她最愛紅薯粉最不愛土豆粉,但方便面很久沒吃了也很饞。
隻是想到肉要跟人分了她就很舍不得,但這些肉又都是紀源打回來的,她隻能忍痛道:“行,下點方便面吧,好久沒吃了,怪想的。”
紀源立即動手往還有餘熱的竈膛裡添了把柴火,火重新燒了起來,他走到竈後面問:“我能用麼?”
刑如心有些詫異:“你會做飯?”
“當然會,從小就會,我能做飯後家裡大部分飯都是我做的。就是味道比較一般。”
刑如心想起他的家庭環境,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飛快找補道:“我做飯其實味道也挺一般的,但我不嫌棄自己,做成什麼樣我都能吃的下去。”
紀源嗅了嗅從進院門開始就聞到的濃郁香味道:“你做的比我好吃多了,炒肉味道好香,我自己就做不出來這個味道。”
“就是要舍得放油,這肉用油爆過後不管放什麼配菜都好吃,我還放了辣椒,又香又辣,更下飯了。”
紀源知道她迫不及待要吃了,隻是礙于自己在這不好意思吃獨食,勸道:“你先吃點墊墊,我這裡很快就好了。”手下飛快地給鍋裡加水,又拆了方便面包裝,拿出好幾塊面餅。
刑如心也不客氣,她早就憋到不行了,趕忙吃了口肉,又扒了一大口米飯,在嘴裡細嚼慢咽起來。
上次割了家裡的臘肉炒菜,但不敢下大刀,隻薄薄割了幾片,其實根本沒嘗出來味道,吃了也白吃,簡直浪費。
現在這樣才叫活着。
她不舍地咽下米飯,視線掃向紀源的眼神有了些變化。
他翅膀好了就能繼續打獵,隻要繼續打獵,家裡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肉,這比她自己出去找能吃的動物要速度多了。
但紀源已經賠了破壞地的米面和肉,讓他把稻子補種上後,對方欠自己的債就還清了大半,她也沒理由繼續拿他的肉了。
刑如心有點心痛,為啥自己的畸變方式不是長出翅膀而是多了角和尾巴啊,她要是能飛還需要靠别人麼?
這樣能大口吃肉的日子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到頭了,刑如心痛心疾首地多吃了兩口。
等紀源把兩大碗面端上來時,那一盤子肉隻剩下一小半了。
刑如心猛一擡頭這才覺出不好意思來。
“我一不小心吃多了,沒給你留多少,不然我再去炒一盤。”她放下碗要起身,卻被紀源按住了。
“沒事,夠吃的,不用再麻煩了,你快嘗嘗面怎麼樣。”
紀源沒有放很多調料包,他喜歡泡面但不喜歡涼了之後的惡心味道,因此隻要在家做泡面時,都隻放粉包少放醬包,自己再另外加料。
刑如心吸了一大口,忍不住朝他豎起根手指:“好吃,面沒有煮的很爛,很勁道,好吃。”
紀源露出笑容來:“你喜歡就好。”
天徹底黑了下來,刑如心奢侈地點上了家裡為數不多的蠟燭,暗淡的燈光照亮兩個人的眉眼,刑如心偶然擡頭發現對面坐着個人,還差點被吓一跳。一直都是一個人吃飯,猛然多了個人真不太習慣。
但是這樣的感覺還挺好的。
蠟燭燈芯發出爆響聲,紀源問:“老家還容易停電麼?”
刑如心不明所以地搖搖頭:“這幾年很少了,除非檢修電路,不然很少停電。”
“那你是從外面找的蠟燭?”
刑如心看看短短的蠟燭:“你是說這個?不是,是家裡剩的,以前我姥姥還在的時候,她總舍不得電費,晚上就點蠟燭,後來她走了就剩了好些蠟燭都在抽屜裡,現在沒電了我就都找出來用了,幸好還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