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嘴小跑過去一看,隻見秦戒閉着眼打坐,臉色依然不太好,昨天匆匆一瞥的青銅通天鼎此刻就漂浮在他身前,縮小到皮球大小,閃爍着金光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秦尚挂着一對黑眼圈,嚴肅端正、氣勢如虹地請他坐下:“沈道友,坐。”
沈纓幹笑:“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他扭頭繼續看秦戒,忍不住兩手交握,又緊張又激動地搓手,他可太知道秦戒接下來身上會發生什麼了。
不過十來秒的功夫,秦戒指節修長的雙手就快速地結起印來,閉着眼睛低聲:“現!”
金光大作,黑光驟顯,四道猙獰的漆黑罡風從秦戒身上爆發出來,鎖鍊一樣凝固在他的體表之上。
秦戒睜開眼睛,灰色的瞳孔變成銮金色:“破!”
通天鼎轉得更快了,這件在原著裡大名鼎鼎的問天宗鎮門之寶,此時已經被轉成一個大陀螺了。
顯而易見的,秦戒想借助通天鼎這件法寶,把自己身體裡潛伏的黑色罡風“拽”出來、再“扯”出去。
更顯而易見的,他失敗了。
四道罡風沒被驅散,反而像拉緊的皮筋一樣,被拽離秦戒身體一米開外之後,又狠狠反彈了回去。
秦戒就像被四根大皮筋抽了,疼得控制不住顔表,皺着臉直抽氣。
秦尚頂着黑眼圈、黑着大爹臉伸手施法,把還在滴溜溜轉的通天鼎收回來,也顧不上有沈纓這個外人在場了,鼎到手就往地上扔,氣罵道:“垃圾!什麼宗門之寶,催動一夜了,莫說療愈,就連剝離四道‘絕愛鎖’都辦不到,垃圾!”
不過氣歸氣,作為一個優秀的大哥爹,情緒管理自然不在話下,他很快恢複過來,把通天鼎往地上砸完之後又立馬撿起,迅速用袖口把鼎的四個面都擦幹淨,四根鼎腿兒都擦得锃光瓦亮。
沈纓:“……”
秦戒:“……”
秦戒也有點繃不住:“兄長,你已經因為我而奔波多日,要不先去休息吧。”
秦尚橫刀立馬地坐下,手掌“啪”的一下按在通天鼎上:“不用!”
秦戒隻好看向沈纓,眼睛裡的銮金色慢慢褪去:“沈道友,你請坐,昨天初見倉促,今天再見更倉促,是我們待客不周,讓你見笑了。”
沈纓忙不疊搖頭,坐到離秦戒最近的地方,搓搓手問他好不好。
剛才秦尚沖通天鼎洩憤時說的“絕愛鎖”,他知道那是啥玩意兒,也知道怎麼解。
之前他看原著時,看到跟絕愛鎖有關的情節就一直桀桀笑。
這東西說危害也不怎麼危害,論殺傷力其實也不怎麼大,絕愛鎖隻是秦戒這次重傷裡的輕傷,麻煩的是它一捆縛在修士身上,就會潛行靈脈中,會阻礙修士的自愈進程,隻有所愛之人才能将其剝離下來。
秦戒身上的這四道絕愛鎖……當然是後來他那逆徒攻剝出來的。
剝的過程很黃色,很刺激腎上腺激素,是一衆《壓師》讀者蓋章的雙A景區。
不過那是後話了,在原著裡的這個時期,秦戒根本還沒察覺到他跟他逆徒的感情,他急于想剝離這操蛋東西,因此在沈不尋提出和他結為道侶的時候,他抱着試試的态度答應了。
秦戒臉色蒼白地向他抱拳:“我沒有大礙,隻是……隻是接下來還要拜托沈道友,施展療愈聖術了。”
沈纓二話不說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心裡咬帕子,感歎電子崽子救世又賣色的不易,臉上則做大義凜然狀:“秦宗主,你不用客氣的!能療愈你是我的榮幸!”
肢體接觸,銀絲湧流,秦戒低下頭來,灰色的眼睛沒有光彩,他失魂落魄地喃喃:“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纓心揪起來,書裡寫過多次秦戒性格裡的要強,他絞盡腦汁地想安慰兩句,就聽背後又傳來“轟”的一聲,緊接着,秦尚又在罵通天鼎“垃圾”了。
秦戒失笑,打起精神,反過來安慰他哥:“兄長,無礙的,我還活着已經是大幸了。”
說着他看向沈纓:“沈道友,我昨夜從兄長口中得知了你的身世和處境,倘若你無處可去,願意留在問天宗,我秦戒在世一日,就替你遮一日風雨;倘若你欲往他鄉,無論是三界何處,我都一路護送到底,千裡萬裡,義不容辭。不知沈道友如何作想?”
沈纓頭皮一麻,擡眼一看,就在悠悠的銀絲浮光裡和秦戒對視。
他結巴住了:“我……我……”
系統好死不死地出來湊熱鬧:【時機恰到好處,親愛的小纓,要開啟第三個任務嗎?邀請他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