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麼感覺,脖子怪怪的?”
“骨頭也好痛,像是被什麼狠狠綁住了。”
“嘶——有點發暈,怎麼回事。”
……
一覺醒來,先遣隊的隊員們都感覺到了劇烈的不适,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掃蕩抽取了精神。
一群二三十歲的大小夥跟被吸了精氣一樣,曲方達從外面進來,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深刻,慘白的臉似乎失血過多。
“隊長,怎麼了?”他眉頭緊鎖,有隊友關切詢問。
曲方達古怪的說:“桑先生希望我們幫他修房子。”
“報酬是十袋大米。”他又補充。
一聽說是大米,所有人精神一震:“桑先生開了糧倉?”
曲方達:“不是,是之前洪水退去後他搶收了一點,可以拿出一點雇傭我們修房子。”
衆人一琢磨,想着修房子不得好久,他們還得趕回去上報情況再派新的先遣隊出發。
基地缺糧真的會餓死人的!
曲方達又說:“我說服了桑先生,他到時候會群鳥跟随我們一起回去。”
衆人大驚。
昨天他們被變異植物和變異怪物攻擊,要不是鳥兄幫忙,他們不得折損一兩個人。
頓時又改了口徑:“仔細一想,多少還是得帶回點糧食回去的。”
“對對,桑先生出多少米啊?”
……
桑甯看他們談好了,慢悠悠的從後院走進來。
“你們跟我來。”
他帶着這十四個人到後院,後院空地上堆了十包麻袋。
把麻袋一解開,露出裡面白花花的大米,仔細一掂,少說有七八十斤。
雇傭這麼多人修房子,在末世前肯定不夠,末世後就太夠了。
桑甯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訴求,修兩間廂房和三樓的樓頂,不用太精細,泥土磚補房子也行。
又補充:“會包住宿和三餐,不過隻有蘿蔔白菜和大米。”
有蘿蔔白菜也好啊!
基地裡已經開始研究做沒滋沒味的壓縮餅幹了。
有十四個人,想搭房子并不難,何況隻是修倒塌一半的房子。
曲方達帶着隊員收拾一下就準備開幹了。
桑甯不太放心,又覺得自己幹看着沒事做,不由苦惱。
“要是還有另一個人就好了,這下我想去種田都不行了。”
菲薩利亞慢吞吞的勾住他的脖子,軟糯糯的觸須搭在脖子上,涼涼的。
桑甯忍不住躲了躲,皺着臉抱怨:“亞亞!”
觸須遊走貼上桑甯的臉,桑甯折騰着把菲薩利亞的觸須摘下來,可不得了了,摘下來的觸須上映出一張人面。
那張臉上有鼻子有眼,映出桑甯的樣子。
桑甯怎麼看怎麼奇怪,不想看自己的臉,試探着伸手去捏。
鼻子捏得扁扁的,眼睛捏得又大又圓,直接把臉捏變形了。
桑甯臉上帶着笑,拿出自己之前上綜藝捏陶藝的架勢,時而在菲薩利亞的觸須上捏出古怪的鬼臉,時而捏出軟乎乎的包子。
不過他手藝比較抽象,看着看着自己都笑了出來。
一個好看優越的青年和一隻怪物混在一起,别人看了隻覺得毛骨悚然。
曲方達掃了他一樣,低下頭若有所思。
“他身邊的怪物,似乎和我們遇見的都不一樣。”
太漂亮了。
太安靜了。
太、恐怖。
是的,任何看到這隻水母怪物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恐怖。
就像人類面對綿延不絕的山脈,那一望無際的絕望與接觸不到的恐懼高高的懸在眼前,未知與實感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種格外怪異的空茫。
凝視着祂,像是在凝視着死亡、恐懼、暴虐……一切負面失序的未知。
桑甯毫無芥蒂的站在祂的旁邊,比起人類,肌膚蒼白面容姣好的他,更像是山林中的豔鬼。
人看着他,像是凝視着深深的山林,那種化不開的恐懼與猜忌,無時無刻不在恐懼。
恐慌。
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