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原想借查人看看這位同學的名字,但很可惜,點名已經進行到末尾,沒給他這個機會,他也隻能無奈放棄。
清點完人數後,老師拿着書開始上課。
顧蘊是急匆匆跑過來的,除了手機,其它什麼也沒帶,但學生的本能讓他選擇了認真聽課。
原主學的金融,顧蘊雖然聰明,但耐不住這是大一下學期的課程,而且他沒有書,老師還帶點奇奇怪怪的口音,顧蘊聽得暈頭轉向。
點完名旁邊這人沒溜,反倒還在認真聽課,面對這番場景,王明亮隻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把手機黑屏,試探地把自己的書推了過去,然後用草稿本蓋住手機,“你用我的書吧,我不聽課。”
後半句話說得鬼鬼祟祟,生怕老師聽見。
顧蘊錯愕地望着面前的書,在王明亮點頭示意下,接過了書。有了書之後就好理解多了,一節課下來,他的腦袋裡灌滿了新知識。
顧蘊剛研究課程表發現他下午沒課,便改了原計劃,想趁着知識點還新鮮,準備下午去圖書館複習鞏固一下。
等顧蘊一走,王明亮迫不及待地翻開被顧蘊寫過的書,在見到上面整整齊齊的筆記時,兩隻眼睛肉眼可見地瞪大,露出大半眼白。
王明亮想到上課時顧蘊輕聲問他,能不能在他書上記筆記的場景,他當時還以為顧蘊想出了新招搞他,要在他書上畫小人。
沒成想對方是真學啊。
顧蘊到宿舍的時候,宿舍裡面空無一人,那個神秘的室友還沒有出現。
得益于顧蘊昨天整理了原主的東西,今天他很快就拿到了剛才上課的書,把東西都收好之後,他拿起手機出門。
幾乎在手觸碰到手機的瞬間,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
是他在籃球場碰到的那個同學。
聊天界面幹巴巴的,隻顯示了一句: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顧蘊手指一動,發了個你好。
又加了句,我叫顧蘊。
宿舍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顧蘊的手正搭在門把上,眼睛還黏在手機屏幕上,聽到動靜之後也顧不得擡頭,隻往後退了一步,把進宿舍的位置讓了出來。
他以為是王明亮回來了,便說道:“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就要挂科了。”
來人沒回答他,顧蘊疑惑地擡起頭。
王明亮也不像是不愛理人的人啊?
等看清面前這人的五官輪廓,顧蘊愣住了,這是他另外一個室友?
這個世界竟然這麼小,小到他在籃球場精準找到了他的室友。
隻能說緣分真的很奇妙,奇妙到顧蘊對這個室友有着莫名的好感。他把書包放回了桌子上,準備和室友聊聊天再走。
顧蘊吊車尾的成績以及不來上課的光榮事迹在專業裡也是出了名的,每周通報批評公告裡都少不了顧蘊的名字。
江予白還以為顧蘊無所謂挂不挂科呢,倒真沒想到他也是會怕挂科的人。
許是覺得詫異,江予白多看了顧蘊兩眼,但這兩眼并沒有持續太久,他也沒有說話,繞開顧蘊,徑直往自己的床位走。
他是來宿舍收拾行李的。
學校規定大一學生不允許外宿,江予白都住了一個學期宿舍了,原本也沒想利用特權搬出去。但誰知道這個學期開學不久,他的室友,也就是顧蘊,竟然在微信上向他表白了。
江予白能忍受顧蘊在宿舍的一些壞毛病,但絕不能接受和一個喜歡他的人住在一起。
更何況這個人居心叵測,不安好心。
顧蘊沒有原主的記憶,完全不知曉原主和面前這人之間還有這樣一段經曆,他隻覺得這個室友看起來柔柔弱弱,也挺不愛說話的。
估計是有點社恐,怪不得當時沒有拒絕加他的新微信。
突然想到這裡,顧蘊的瞳孔猛地放大。他好像在他室友有原主微信号的情況下,又用了新的微信号申請加他!
不過好在他隻發了一個姓名,室友應該不會多想吧。顧蘊按了按太陽穴,非常樂觀地猜測。
不等顧蘊想起來到底哪裡熟悉,宿舍門被人猛地推開。
王明亮正捧着手機跟人打電話,心情很是亢奮:“哎呦我也覺得很新奇,今天太陽肯定是從西邊出來的。”
王明亮:“平時他可沒……”
在意識到宿舍裡有人之後,他的聲音突然止在了喉嚨裡,生硬地改口道:“顧蘊,你在宿舍呢。”
顧蘊嗯了一句,王明亮的視線落到了遠處,他有些意外:“江哥你也在宿舍呢。”
其實王明亮是宿舍最大的,他喊江予白哥也隻是因為在他被冤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時,江予白十分硬氣地幫他說話,在輔導員面前幫了他。
雖然江予白不承認這個小弟,但從那以後,江予白就是他王明亮唯一的哥。
江予白對他不像對顧蘊那樣冷淡,好聲好氣地應了聲。
王明亮的目光在顧蘊和江予白身上反複交換,他自以為隐晦,江予白忙着整理行李沒注意,顧蘊卻是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