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花裕樹思緒萬千,一會兒是“我果然慧眼如炬”“黑這家夥終于藏不住了”,一會兒是“他就是該死的小簧攻”“光天化日竟打算白日宣.淫,可惡!”,一會兒又是“五年前不該心軟”“送他歸西也算造福世界”。
千頭萬緒彙成一個念頭——
殺了他。
等黑死後光明正大繼承他的代号的景象在知花裕樹腦海中瘋狂閃動,他暗暗調整姿勢,打算拼着折斷一條手臂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身後的力道卻忽然松了。
知花裕樹摔到軟軟的沙發上,他緩了下神,一隻手撐起身體坐起來,看向琴酒。
葡萄酒的尾巴纏上了銀色長發男人的手臂,一口尖牙仍然咬在他手腕上,男人面無表情地捏住它的七寸,迫使它松開牙齒,把它扔回了知花裕樹懷裡。
伏特加被吓得臉色發白,左看看右看看,滿臉寫着“誰都好快來救救我!”。他身旁的桌子上,心情茶壺的壺身噼裡啪啦電閃雷鳴,正在特大暴雨的邊緣徘徊。
“……我以為是誰易容成了你的樣子。”琴酒随手撕下一截襯衫下擺,咬着一邊,将另一邊胡亂纏在手腕的傷口上。
“大哥,我來幫您!”伏特加超有眼力見地上前幫大哥纏傷口,同時偷眼去瞧萊蒙的表情。
……不妙,他超生氣啊。
不過,還有比那更要緊的事。“大哥,這條蛇是有劇毒的吧?”
伏特加臉色蒼白得就像三天三夜沒睡又去跑了一場馬拉松一樣。
大哥被那條蛇咬了多久了?幾十秒?幾分鐘?天啊,大哥還有沒有的救啊!大哥——!!
“葡萄酒是無毒的。”知花裕樹拿拇指蹭了蹭葡萄酒的小腦袋,往後靠在沙發上,嘲諷似的勾唇,“真死了也是活該。”
葡萄酒本質上隻是玩具,哪有玩具是帶毒的。葡萄酒沒有毒這件事琴酒也知道,所以他在被咬之後才絲毫不慌。
伏特加:“……”
果然超生氣的啊!
伏特加偷偷去看大哥的表情,幸好大哥沒有在意萊蒙的嘲諷。
深呼吸冷靜下來後,知花裕樹才想起來疑惑,“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易容的?你又不是沒見過我?”
他滿臉狐疑,像是在懷疑琴酒還有别的目的。
眼看不回答出這個問題,萊蒙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伏特加也很疑惑,“對啊,大哥為什麼會懷疑萊蒙是易容的?”
就連他這個沒見過萊蒙真容的人也能看出這就是萊蒙——除了他以外,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個這麼神經兮兮的人。
沉默了半晌,琴酒才冷硬地說:“你以前不會讓男人靠近你,為什麼今天變了?”
琴酒記得最開始認識萊蒙的時候他還沒這個習慣,後來才愈演愈烈,逐漸定型,而一個人已經定型的習慣一般不會忽然改變,這才讓他産生了懷疑。
雖然事實證明是他弄錯了,不過琴酒絕不會為此道歉。
銀發少年怔住,陷入深深的沉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在别人的視角,他突然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确實很奇怪。所以黑剛剛那樣把他壓在沙發上,做出那種看上去就一定會發生些什麼的動作真的隻是為了确認他不是别人假冒的?
說起來,他當時确實感覺到對方的手在他下巴邊緣摸了一圈。所以那個動作其實也沒有任何暧.昧傾向?!隻是他又一次杯弓蛇影了?
琴酒也不在意他的回答,他用沒受傷的手拿起裝着新人考察報告的信封——因為萊蒙莫名其妙的儀式感,每次考核完新人都要搞個這種東西,boss竟然也配合他,指派了琴酒負責來他這裡取報告。
“走了,伏特加。”琴酒又瞥了眼沾了他血迹的沙發,在桌子上放下一張銀行卡,“把那東西處理幹淨,别留痕迹。這是補償,密碼1882。”
銀發少年的目光直勾勾地跟着那張銀行卡轉。
大門處遠遠傳來“路上小心,萊蒙祝您一路順風~”的聲音。周圍安靜下來後,知花裕樹跳下沙發,赤着腳走過去,拿起那張銀行卡。
[好,我決定不生氣了!]
系統:[你這家夥完全變了副嘴臉啊!]
“黑真是個好人啊,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真美好了!”完全不記得十分鐘前是誰想殺掉琴酒的知花裕樹打開窗戶,窗外鳥語花香,窗内桌子上的茶壺又開始唱歌。
……
貝爾摩德打來電話的時候,知花裕樹正坐在剛買的新沙發上給葡萄酒刷牙。
“聽說你對新人裡那個諸星大評價很高?”
“嗯嗯,諸星他很不錯!”
“琴酒也對他的評價很高,竟然能讓你們兩個都對他做出這樣的評價,我也對這家夥有些興趣了……”
知花裕樹緊張起來,“你還是先不要對他有興趣,他有女朋友的,他們很恩愛,會幸福一生那種!”
“……”
那邊傳來嘩嘩的水聲,似乎是對方從浴缸裡走了出來。
“啊啦,對組織的人來說穩定的感情生活确實很少見,不過小萊蒙你這麼說我會以為你是那家夥的cp粉……你不是吧?”
知花裕樹撓撓頭,“……也可以這麼說?”
諸星大和女友宮野明美是他重生以來真正接觸到的第一對異性情侶,自然有着獨特的意義,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确實是二人的cp粉。
“……算了,組織裡的怪人多了,小萊蒙你隻是這樣已經算很正常了,不過我作為一個名演員還是要提醒你,追cp千萬不可以真情實感,不然的話将來受傷的肯定是你自己。”
知花裕樹在心裡小聲反駁:那不一樣,我的cp是真的,不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