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春藥似的,江勉俯身去親。
喬钰牙尖嘴利,一口給他嘴唇咬破了皮。
“嘶——”江勉抿了下唇,用舌尖舔掉血漬,“兔子急了還咬人。”
喬钰怒道:“狗急了還是隻狗!隻會動嘴!”
江勉俯下身,把臉埋在喬钰的頸窩,嗤嗤笑了起來。
喬钰本來滿頭滿身地怒火,但卻被江勉這一笑給笑沒了大半。
但他還生着氣,突然消了火是件挺沒面子的事,于是又裝起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下去!”
“不,”江勉甩賴皮,“你聲音要不要再大一點?試試姥姥會不會醒?”
喬钰立刻放輕了音量:“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你給我滾蛋!”
他一牛馬打工人,和大少爺自是沒法兒比,現在不睡明天崩潰,他的頂頭上司可不管他夜生活是否被迫。
“嗯嗯,”江勉把身體撐起來一些,“不鬧了,你好好睡覺。”
喬钰擰着眉:“我好好睡覺?是你讓我好好睡覺。”
江勉松開喬钰,躺在他的身邊。
喬钰捏着被子就要走,被身後探過來的一隻手臂攔腰一下就給摟了回去。
江勉從背後包着喬钰,像兩隻嚴絲合縫卡在一起的量勺。
他閉上眼睛,把鼻尖埋進他的發裡:“睡。”
喬钰掰了掰扣在他腰間的手,沒掰掉。
“我不跟你——”
江勉在他的後頸上輕輕咬了一口:“再不睡天亮了。”
喬钰腦袋直縮:“你别——”
又一番折騰,總算是老實了下來。
屋外還在下雪,等到完全靜下來了,才能聽見窸窸窣窣落在窗台上的細微聲響。
喬钰弓着身,手腳都被好好焐着。
原本冰窖一樣的被窩轉眼變成火爐,江勉的體溫貼着他,也烤着他,和以前一樣,暖烘烘的。
隻要他有點動靜,江勉就會更加貼近幾分。
喬钰被折騰的有點疲了,幹脆就原地擺爛,在這個溫暖的懷裡沉沉睡了過去。
隔天早上六點,喬钰被鬧鐘叫醒。
他半夢半醒地睜開眼,隻見視野裡伸過去一條手臂,暗滅了他的手機,然後又收了回來,扣在他的腰上。
困意席卷大腦,喬钰重新閉上眼睛。
等到五分鐘後鬧鈴再次響起,他的耳後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啧”,然後又是一樣的場景,那隻手臂再次關了他的鬧鐘。
再不起床就得遲到了,喬钰模模糊糊地想,今天升旗麼?誰做值日?
好像不是他,他們高三不用參與升旗。
所以也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姥姥那邊早飯肯定也沒做好,不然會過來喊他們。
再說江勉也都在這睡着呢,遲到又不是他一個人遲到,沒得怕的。
再睡會兒,等姥姥喊了再起。
喬钰腦子裡這麼想着,在狹小的床上翻了個身,擡手抱住江勉的同時一條腿也翹在了他的腰上。
“阿勉……起床。”
雖然自己不起,但還是會下意識喊别人起來。
下一秒,江勉還真聽話地應了一聲:“起了,然後呢?”
“然後……”喬钰摟着他,因為小幅度的動作,被窩裡進了一些涼風,“嗯……好冷。”
他一腦袋紮進江勉的懷裡,江勉也緊緊抱着他。
過一會兒,喬钰有點喘不過氣,從他懷裡仰起臉:“好悶。”
江勉低着頭,拇指劃過他的眉骨、鼻尖、唇角,最後捧着喬钰的臉,親一口,再親一口。
喬钰心想你神經病啊,大早上親什麼親?
氣急敗壞一睜眼,記憶中那個吊兒郎當的少年已然不在,而眼前的,是略帶沉穩、甚至有點陌生的一個成年人。
喬钰猛地把對方推開一臂遠。
“醒了。”江勉笑眯眯地看着他。
喬钰大腦飛速旋轉,把自己半夢半醒時所想的一切全部推翻。
沒有升旗,沒有值日,沒有姥姥給他們做早飯。
他現在二十四,距離高三畢業已經過去了五六年。
喬钰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那他剛才抱的是誰?喊的又是誰?
果然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睡得太舒服人就容易犯渾。
喬钰冷得直吸氣,趕緊扯着衣服穿戴完畢。
江勉不急不慢地打了個哈欠,再慢條斯理地穿着毛衣。
“我有牙刷嗎?”
喬钰正用涼水搓臉:“沒有,趕緊走!”
江勉下了床,把被子疊好:“這是我家,我走哪兒?”
喬钰從衛生間裡探出頭來:“什麼你家?别蹬鼻子上臉。”
江勉走過去,一把抱住喬钰:“這是不冷了,開始趕我走了。”
喬钰登時炸了毛,掙紮着怒吼:“你說什麼屁話!”
“我冷,”江勉把臉埋進他的側頸,假模假樣地撒嬌,“好冷啊,别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