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你。」
「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證明我罪無可恕的證據,是唯一能夠合法逮捕我的東西。」
「如果某天,我在我的罪名裡看到了它,我就知道是你背叛了我。」
「我把能殺掉我的刀送給你。」
他并不清楚波本是否發現了挂墜中的秘密,但是如果波本能夠繞過公安部中警視廳的勢力,并成功申請到逮捕令,就代表他或許發現了它。
烏丸羽從小就是作為繼承人培養,他的履曆絕對幹淨,就算是被帶進公安也能全身而退的那種幹淨,隻除了挂墜用中的那個意外,當年琴酒勒令過他必須毀掉,但是他卻處于某種想法,沒有這樣做。
雖然烏丸羽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貝爾摩德,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後悔,相反他還有些隐隐興奮起來。
秘密就像是埋藏在地下的寶藏,不管埋的有多深,都會因為土層結構的改變,而在地表裂開一條縫隙,隻要能發現這條縫隙,順着縫隙向下挖掘,就能發現那些秘密。
高級卧底搜查官的信息是機密,但是作為他的線人的風見裕也卻不是,還有風見裕也的助理,風見裕也助理教導的實習生,那些實習生的家人……
公安能夠做到把波本的所有信息都從這個世界抹除,卻做不到抹掉和他有聯系的任何人。
不過最給他驚喜的還是那個叫做風見裕也的公安。
他曾經在公共場合喊錯過波本的名字,他稱呼波本為“降谷先生”。
降谷這個姓氏可并不常見,全日本也隻不過三十個。剛好烏丸羽就知道幾個,比如說前外務大臣、他們的長期合作對象降谷正晃,再比如說已經被他控制住的諸伏景光,曾經就有一個叫做降谷零的同學,從國小到高中,兩個人都是同學,後來又和他幾乎是相同的時間,從警校肄業。
降谷正晃的兒子也剛好叫做降谷零。
世界就是這麼小。
對于這個問題,烏丸羽甚至不知道是應該先可憐降谷正晃,還是先可憐自己。
但是對于當初的決定他并不後悔。
甚至可以說他因為波本的身份,而變得隐隐興奮起來。
他已經把刀親手送到了波本那裡,但是波本卻沒有選擇使用,這是否代表,在這七年的時間裡,波本每天都會在矛盾中度過?
一半是波本身為公安的職責,和正義的信念。
另一半則是他烏丸羽。
這種在波本看來本該不成立的天平,卻奇迹般地維持住了平衡。
但他還是不滿足呢。
如果他繼續向天平的那段增加砝碼,這隻天平還能維持住所謂的平衡嗎?如果在那端增加重量的情況下,天平依舊維持着平衡,是否就說明烏丸羽在波本心目中的分量,甚至比波本自己認為的還要重要。
烏丸羽勾起嘴角。
烏丸羽探身把已經完全幹枯的玫瑰抓進掌心,枯黃色的碎屑從他指間落下,再也看不出花的形狀。
現在放在波本面前的,有兩條路,雖然兩條路的終點都會是回到他的身邊,但是至少看起來不同。
如果波本在最後選擇了他,那麼隻要波本和公安的人徹底割裂,他也不會再計較波本曾經是卧底的這件事。
他在海外已經開好了賬戶,如果波本介意他的身份,他也可以借機假死,暫時脫離繼承人的身份,陪波本去國外玩幾年,等到波本能接受的時候,他再回日本也來得及。
但是,如果波本最後選擇的是公安……
就由他來幫忙親手斬斷那些無用的牽絆,他會親自來教導波本,怎樣做一條聽話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