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司店的店面很小,但是後面的倉庫卻意外的大,正常情況下,這間倉庫是不會展示給其他人看的,因為除去最表面那層連成本都賺不回來的進口食材外,下面全部都是違禁槍械。
這是周圍幾公裡最大的一個組織補給點,以前安室也來這裡取過東西。
安室透側身站在倉庫門口,光線被他擋住,他耐心地等待着那個叫做綠川明的男人給他找新的燈管。
安室透現在倒是真有些懷疑,綠川明是否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工作,不然僞裝地也太過于自然,盡職盡責地幫他找東西,難道真的是被朗姆騙來的普通人?
在綠川明看不到的背後,安室透的目光滿是審視:“綠川先生,我好像在那邊看見燈管的盒子了,好像被食材壓住了。”
“啊……”綠川明的聲音有些為難:“我那天是在這邊的貨物裡看到了T8型号的燈管,也隻有這邊的貨物是我在整理,如果是那邊的話……老闆特意叮囑過不允許我去翻那邊的東西呢。”
“脅田先生這樣說的?”
“是啊,可能是因為那邊的食材真的很昂貴,所以擔心我把種類搞混,才這樣說的吧。”綠川明突然驚喜道:“找到了!是這個型号的沒錯吧?”
安室透盯着那雙仿佛在真心實意為他高興的藍眼睛,内心的想法再次動搖,他面對着這雙眼睛,真的很難用惡意來揣測對方,在他的潛意識裡,這種幹淨的像是海水的顔色,就很難和肮髒的東西聯系起來。
“嗯?怎麼突然這副表情?”綠川明突然笑起來,明明嘴角勾起了相同的弧度,但是眼睛中的惡意卻濃烈的幾乎溢出,他語氣譏诮:“啊~這種騙騙條子的話,你不會是相信了吧?波、本。”
“我當然知道下面是什麼啊,隻不過是陪你演戲真的很有趣。”綠川明挑眉:“看來朗姆的猜測沒錯,你和三年前死掉的那個條子,還真的是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我說——不會真的是因為你因為那個條子,所以記恨上他們少爺,才策劃了僞裝成墜樓的暗殺?”
安室透猛地退後半步,後背上瞬間布滿冷汗,他今天實在是太失态了。如果剛才站在他對面的不是這個剛進入組織,還沒有拿到代号的綠川明,如果換成是琴酒,那麼僅僅是那個表情,就足夠成為琴酒殺掉他的理由了。
安室透插在口袋裡的手指因為用力,而變成青白色,臉上卻切換成散漫的笑容:“故事編的很好,但是如果僅僅是做到這種程度,我還是建議朗姆換掉你,不然如果某天你不小心死在我手裡,朗姆可是要虧本了。”
綠川明并不因為他的話而生氣,依舊是那副笑眯眯地樣子:“那就不勞你費心了,琴酒、貝爾摩德、基安蒂、托卡伊……大家都在調查這件事,波本大人一定不會因為欺軟怕硬,就隻欺負我這個沒有代号的新人吧?”
安室透從他手中抽走盒子,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你還是新人了。”這家夥的棘手程度,哪裡像是新人了?等他聯系到風見,一定會趕在這家夥拿到代号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家夥轉移到公安的監獄裡,仔細挖挖這家夥的底細!
綠川明這人像是間接性遲鈍,這種時候又像是突然聽不懂安室透的諷刺了,他從口袋裡拿出張燙金名片,名片上還有着淺淡的香水味,安室透曾經在烏丸羽的身上聞過類似的味道,内斂、昂貴又騷包的味道。
綠川明把名片插在燈管盒子上,笑容真誠了很多:“感謝您認可我的業務能力,其實我平時也會接私活的,我的副業是心理咨詢師,您如果有相關問題,可以随時咨詢我,給您打八折哦!”
安室透:……
安室透面無表情地拿着燈管的盒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壽司店,綠川明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直到安室透的背影徹底被牆遮住,他才慢吞吞地收回視線。
“怎麼樣?”朗姆迫不及待地走過來:“他和那條子有關系嗎?說起烏丸少爺的時候,他怎麼說?”
綠川明把因為他翻找而變亂的貨物,一件件地重新擺放整齊:“時間太短了,就算是我也不能确認什麼。”
朗姆:“你不是很厲害嗎?托卡伊把你推薦給我,總要有理由的吧?”
綠川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可是波本,如果第一天我們就抓住馬腳,那你怎麼能确定不是他給我們挖地陷阱?如果你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跳下去,我也不攔着你,請便。”
朗姆啞然。
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大尉沿着牆邊,塌着肩膀踮着爪子,再次偷偷溜回了咖啡廳。
*
“你剛才去哪兒了?”
烏丸羽皺眉去問大尉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味道,這種味道剛才安室透身上也有,但是相比于大尉更淺淡。
這種搞不清楚來源,又變得随處都是的味道,現在在烏丸羽眼中,不亞于家裡打死一隻又冒出來一隻的蟑螂,還找不到源頭實在是讓人難受。
“隔壁壽司店。”大尉有點心不在焉。
烏丸羽沒在意它的走神,他早就不再試圖去理解貓的腦回路了,每次受傷的隻有他。
剛才安室透也是從隔壁借燈管回來後,身上那種讓他熟悉的味道才變濃烈的。
這樣看來他和大尉,都是在隔壁的壽司店沾染上了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