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果被公安的人聽到,可能會以為托卡伊瘋了才會認為某個開着直升飛機掃射東京塔的男人的缺點是太守規矩。
簡直荒謬地像是笑話。
“琴酒那家夥還會顧慮先生的命令、hane那傻子的紙條……如果是我的話,在我知道hane出事時你在現場這個消息的同時,你就死了。”托卡伊擡手做了個開槍的動作:“今天沒能殺掉你,隻是意外,你平時僞裝的太好,就連我也錯誤預估了你的身手。”
托卡伊突然發現,在他們對話的過程中,波本懷裡的那條小狗,居然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
托卡伊和那雙黑豆似的小眼睛對視,突然問道:“你養的這條小狗倒是很有意思,賣嗎?”
安室透:“它不喜歡你。”
“不喜歡?”托卡伊低聲重複着三個字,擡眼看他,那雙森綠色的眼睛裡有着某種安室透看不懂的情緒湧動,嘴角裂開有種竭嘶地裡的瘋狂:“那麼隻要殺掉你就好了吧?殺掉你它就徹底屬于我了,它總會喜歡上我的。”
咻——
安室透閃身躲開了飛向他頭部的短刀,托卡伊遺憾地收回手。
“嗯?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手電的光線照進昏暗的巷子,托卡伊下意識地皺眉避開射向他眼睛的刺目光線。
手電光線故意對着他的臉,托卡伊根本看不清舉着手電那人的臉。
隻聽到溫柔的男聲說道:“先生,你看起來很需要幫助,需要幫忙嗎?新客人八折。”
這是個做髒活的。
這幾年這種人越來越多,被叫做臨時工,臨時工并不屬于哪個組織,屬于拿錢辦事的編外人員,處理屍體、銷毀證據、甚至是買通警察這種工作,都可以來聯系他們。
但是這行的水很深,辦事可靠口碑良好的臨時工很難預約,而能夠預約的新人風險又很大,容易不小心被拖累。
道上有名的臨時工托卡伊都認識,但是這個是個陌生的聲音,而且有經驗的臨時工也不會做出打着手電站在巷子裡這種低級錯誤,尤其是現在天色已經徹底變黑,他這樣做就像是在兇案現場打起了探照燈,每個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向裡面看。
“滾!”托卡伊不耐煩地擺手。
男人可惜道:“那好吧……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請随時聯系我。”
腳步聲逐漸遠去,但是手電燈光卻依舊照着他的眼睛。
托卡伊摸索着爬起來走過去,繞到光源背面看清楚後,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隻見那把被他丢出去的短刀被人插在牆上,大功率手電筒正放在短刀和牆壁的夾角間,而安室透也早就離開了。
托卡伊摸索着袖子裡已經拉開槍栓的手槍,臉色更糟糕了。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就能送那個家夥去死了。
手電下面好像還壓着一張紙,托卡伊拿開手電筒,看到了張磨砂質地的米白色名片,名片的質地很考究,燙金的四角和字體。
米花伊呂波壽司店
号碼:XXXX
姓名:綠川明
按小時計費。
右下角還被人用藍黑色鋼筆水畫了個微笑的表情。
因為剛染過顔色的紅發被水浸泡,所以在托卡伊的手指上留下了紅色,這種紅色又被沾染在卡片上,留下了清晰的幾個指印。
托卡伊用指腹抹了抹,結果染發劑的顔色徹底暈開了,他幹脆把這串号碼記下來。
他撕開那張名片,然後動作停頓,幾秒鐘後他把那張僅僅被撕了一次的兩半名片,丢在小巷路面的最中央,确保每個進入巷子的人都能第一眼看到這張名片。
雖然還不能确認敵友,但是這次這家夥卻算是實打實地壞了他的好事,所以借用他的身份,來幫忙探路,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吧。
……
二十分鐘後,一個粉棕色頭發帶着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學生氣的男人停在了巷子口。
他像是記不清楚路線那樣四處看着,然後猶豫着走進巷子裡。
巷子裡很安靜,在男人确認現場沒有任何監視設備後,他身上的那種猶豫遲疑徹底消失,他開始迅速檢查現場的痕迹。
沖矢昴的視線毫無停頓的掃過地面上那張被撕碎的名片,巷子盡頭堆放着的紙箱已經被壓塌,除此之外巷子裡并沒有更多打鬥的痕迹。
根據線人的說法,托卡伊挾持波本進入巷子後,因為疏忽而被波本反制,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線人沒有聽清兩人的對話,隻能看出兩個人的關系,絕對不像是組織傳聞中那樣融洽。
這個線人并不是FBI的成員,所以沖矢昴對于他所提供的線索,并不會完全信任。
但是線人所提供的情報,至少能說明一件事。
托卡伊從美國返回日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