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手術成功,醒來後情況很好,任昭遠心裡落下一大塊石頭,整個人都松快了。
姚啟明過來有幾天了,原本剛過來就想找任昭遠,可任昭遠一直沒得空,于是去了佟州那兒。
任昭遠聯系時才知道,趙琛也在佟州那裡。
趙琛爺爺在S城,每年都會來這邊過年,不過往常不到除夕當天不回,今年倒是早。
“别提了,煩得慌,”趙琛給任昭遠倒了杯酒,“我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跑到這邊躲清靜。”
任昭遠胃早不疼了,習慣性端起酒,想想又放下:“我今天不喝了。”
“怎麼着?”趙琛問。
“最近胃不好,”任昭遠招手要了杯紅茶,問他,“你不是一直嫌在這邊煩嗎?"
佟州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什麼都怕比啊,現在有更煩的地兒了。他這一年換倆的玩了這些年,玩脫了,碰上個不為錢不為物把愛情看得比命重的,你說氣不氣。”
“滾你的,”趙琛拿東西砸他,“真是拿錢不認人,不是昨天叫爸爸的時候了。”
“不拿錢隻認人的你也不願意要啊,能怎麼的?”
任昭遠看趙琛是真的煩得要噴火,換了個話題問佟州:“你怎麼又缺錢?”
“搞他那酒莊呢,先前那錢用着用着不夠了,”姚啟明脖子上換了條更粗的金鍊子,燈光一照金燦燦的,“酒莊就是個砸錢的東西,他有錢,砸呗,反正我就出那八百,不指望能回了。”
佟州埋着頭撥西瓜上的籽,弄出一塊幹淨的叉給刑義然後繼續撥:“可得了吧,姚哥你跟鄭和倆人加起來都沒昭遠那小朋友砸得多。”
趙琛不樂意了:“怎麼着,不用加我?你給我吐出來。”
“加加加,你們都得三個人加起來比人家一個,多好意思呢。”
任昭遠乍聽那句“小朋友”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才明白是說譚铮。
他之前就知道譚铮有投資佟州的酒莊,一直以為也就投個幾百萬,聽佟州的意思遠遠不止。
“譚铮投了多少?”
佟州豎起手比了個ok晃了晃:“三千。”
如果不是怕刺激到佟州,任昭遠都想問一句簽合同的時候譚铮清不清醒。
佟州的确能玩能賺,但對于酒莊也确确實實一點經驗都沒有,全靠一時興起,而且簽合同向來是霸王條款。
三千萬投到哪兒不比這個酒莊靠譜?
還是譚铮慧眼識珠在佟州身上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潛力,認定他這個還沒影的酒莊不會賠?
“嗨,”姚啟明拍拍手上的瓜子皮,“說起來譚铮也是個人物,之前和趙原青對上的時候我還想着勇氣可嘉,萬一撐不住了我給扶一手,沒想到啊,現在熱火朝天的,雖說吃了不少虧,居然也能有來有往,不簡單。”
趙琛聽到這兒來了興緻。
之前他動手打了趙原青又給劈頭蓋臉一通罵,趙原青倒是想找他麻煩,可惜最後不知道是發現他這塊闆不好踢還是顧及任昭遠,雷聲大雨點小地收手了。
他追着弄黃了趙原青一塊地,可惜被嘴碎的傳給爺爺知道了。爺爺這輩子在S城紮根,和趙原青上邊老一輩七拐八拐有交情,老爺子發話,他隻能收手。
有别人給趙原青不痛快,趙琛求之不得。
可聽着聽着就覺着不對味兒。
“怎麼着,那個姓譚的在追昭遠?”
姚啟明:“正主在這坐着呢你問我幹什麼?”
這下連不出聲當隐形人的刑義都跟着看向任昭遠這邊。
任昭遠:“......”
一群大老爺們八卦起來簡直沒法看,任昭遠到後來被問煩了還走不脫,對着一個接一個“追沒追”“開始沒”“哪個階段了”“行不行”的問題統一略過,隻說:“不合适。”
“哪兒不合适啊?”佟州因為譚铮那毫不猶豫的三千萬對他産生了莫大好感,分分鐘紅娘上身,“覺得哪兒不合适直接當面怼臉上讓他改啊,我覺着你說稀罕人妖他說不定都能努力努力。”
任昭遠笑着推開他:“少貧,我覺得刑義挺喜歡的,你倒是努力。”
“寶貝兒你喜歡啊?我給你買裝備,假發裙子絲襪三件套配齊......”
那邊一個裝醉鬧事一個木着臉招架,這邊任昭遠三個在沙發上排排坐看熱鬧,姚啟明抱着膀子捅了捅他:“合不合适的先不說,這要是哪天他擱趙原青手裡一跟頭栽了,哥幾個幫還是不幫啊?”
趙琛其實不太痛快,他雖然對任昭遠早沒想法了,但因為最早确确實實動過心多少存了點抹不去的特殊情結,簡單說就是看着追任昭遠的都不順眼,覺得這個配不上那個不如他,這麼些年了都隻和趙原青維持了個表面客套。
是以倆人婚一離他對着趙原青咔就翻臉了。
聽說譚铮喜歡任昭遠姚啟明還在一邊誇,趙琛心裡癢得恨不能現在把人提跟前來看看是個什麼人物,順便各方面找點茬讓自己順順心。
但偏偏譚铮和趙原青幹起來了。
比起對未謀面的譚铮的這份不痛快,還是趙原青更招人煩。
“真要栽了再幫那都該出一身血了,要幫還不趁早,”趙琛晃晃酒杯,也擡胳膊捅了捅任昭遠,“怎麼着,給個準話?”
任昭遠給自己倒了杯酒。
“趙原青是因為我才對付譚铮,這件事我要負責任。能幫的話你們就幫一把,隻當是幫我。”任昭遠分别在他們酒杯上碰了下,說——
“别讓他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