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打資料遞到好友前。降谷零隐隐猜到這是什麼,卻還是在看到第一頁的時候瞳孔微縮:“你竟然真的去調查他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隻見第一頁的左側有一張清晰的證件照,有着一頭卷發的青年難得端端正正地穿着警服并且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顆,一眼驚豔的長相,即使是本人和好友都顔值上乘的降谷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有着一張池面臉,也難怪顔控的萩原研二會對他一見鐘情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到照片的第一反應是拳頭有些癢。
熬了個通宵不僅僅是為了趕卧底報告,同時也是在調查松田陣平的萩原研二在好友翻閱資料的時候在旁邊總結:“從目前得到的資料來看,小陣平的履曆很幹淨,大學畢業後通過公務員考試進入警校,警校畢業前被邀請進入爆處組,因為過于出色的拆卸天賦在短時間内就成為隊長。他人際關系簡單,隻有兩個常來往的朋友,都在搜查一課就職,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個是在警校認識的同期。這兩人的資料我也一并調查了,附在最後面,履曆同樣很幹淨。綜上,小陣平跟組織有關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無論是作為公安還是作為組織代号成員,萩原研二和降谷零都是完全平等、不存在上下級關系的存在,他本不需要把這份資料給降谷零看更不需要解釋那麼多。但他們還是卧底,更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好友,無論是從保證卧底任務的正常進行還是純粹從友情的角度來說,萩原研二完全能理解降谷零的謹慎心态。
資料并不算多,降谷零很快就看完了,他表情複雜地看着萩原研二:“從這些資料來說确實沒什麼問題。”
他想過以萩原研二的心細來說,知道對方是警察後不需要自己的提醒也會慢慢去調查;也想過以萩原研二粉紅泡泡緻死量的狀态下一時不願去懷疑心上人,隻能由他降谷零幫忙偷偷調查。
但他萬萬沒想到萩原研二前腳還在孔雀開屏地跟心上人刷刷刷發消息,後腳就把人家小學揍過幾個人都查出來了。
降谷零一時不知道要誇萩原研二是個足夠優秀的卧底,還是要為他連在這種理應情緒上頭的時候還能冷靜到接近冷酷而感到可怕。
他并沒有特意收斂表情,萩原研二便也能從中猜到他的想法:“嗚哇,不要這麼看着我啊小降谷。”
他下意識摸出一根煙,在一股如同實質的視線裡才想起來面前的好友不喜歡聞到煙味,隻能讪讪地把煙夾在耳朵前面來聞那淡淡的煙草味。
“其實在意識到小陣平身份的那一瞬間我大腦是空白的,稍微找回一點理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要放棄。我們隻不過是見了一面,連朋友都稱不上,及時止損是當下最合适的選擇,相信小陣平很快就會把我這麼一号人給徹底忘掉,我忘不掉的話也沒關系,大不了就暗中觀察——好吧我大概率是做不到看着他卻不去接觸的,那我就讓自己不要再見到他。”
客廳白熾燈光直直打在萩原研二身上,他那纖長的眼睫臉上留下了片扇形的黑影,讓降谷零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但就在我想退縮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陣平主動向我走來,他帶我去了之前隻帶過他幼馴染去的小店,他說他也能感到和我很合得來。當我差點沒忍住想上前抱一下他的時候,我心道完了。無論前面有什麼困難,我都願意去克服,因為我有種預感……我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他忽然擡起頭,露出慣常的笑容:“小降谷想笑就笑吧,研二醬不會偷偷把你種的芹菜全部拔掉的!”
降谷零這次沒理會他的插科打诨。他了解自己的這個好友,嬉皮笑臉慣了,除了小時候家裡破産那次,如此認真地講述自己的私事還是頭一回,此時估摸着是在不好意思,也是在擔心自己“任性”的決定會給别人帶來麻煩。
萩原研二看降谷零沒反應,正色道:“你放心,不會出現因為我這個決定而連累你的情況——哎哎哎别打亂我拼到一半的模型!”
降谷零拿起自己的外套站起來,表示自己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再說什麼連累,在你把我的芹菜拔掉之前我先把你拼好的模型全都扔掉!”
萩原研二立馬站在自己的模型展示櫃前面作母雞護小雞狀。
金發的公安在即将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忽然後知後覺:“等等,上次我的芹菜被澆死了,這事不會是你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