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看清楚敵人了嗎?”
“用琴的!”
“該死!趁我出門掏我老巢!”朱亮啐了一口有些不滿今晚的毫無收獲,可也隻能選擇悻悻離開。
火光、蹄聲、哭喊充斥在整個村子,沐杉回頭看去,這并非是綠洲而是地獄。
哈魯帶着兩人往綠洲邊緣跑去,那裡也聚集着其他幸存的村民。
災難似乎被甩在了身後。
而甯軒則依舊趴在地獄内,通往天堂的門沒有為他敞開。
“真可憐。”
聲音有些熟悉,甯軒轉動眼球去看。
這是他現在唯一還能活動的部位了。
然而他看到了一位熟人,馬戲團的小醜。
小醜的嘴角咧到耳根,詭異恐怖。他依舊脫掉了帽子對甯軒行禮。
甯軒此刻臉已經被炸爛了,焦糊的味道穿進鼻腔内。而他那唯一的手臂也被炸斷了,雙腿也因為從高處墜落扭曲成不可能的樣子。
萬幸的是甯軒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還記得我說過嗎?希望下次見面不要成為展品。”小醜撅着嘴一臉惋惜,接着他又笑了,“館裡還差一個人彘,那今後請多指教了。”
甯軒被提了起來。
最後放在了馬背上。
馬蹄聲過後,黑夜靜得落針可聞。這漫漫長夜的每分每秒對沐杉來說都是煎熬,陸謀還暈着,但若是醒過來一定是瘋狂的、暴怒的。
而世界沒有留給沐杉太久逃避的時間,躺在地上的陸謀漸漸睜開了眼睛。
眼睛睜開的瞬間他便哭了,随後猛地起身往甯軒的方向跑。他跑得很快,身上那顆蒲公英不知是不是因為能力的發動者已經慘死因此消失了。
沐杉也隻能帶着哈魯跟随其後。
可是那片地已經空了,時間早就過了兩個小時,就連其他村民死亡後遺留下的水晶都早已破碎了。
甯軒也不會例外,陸謀自然沒有找到他。
“陸謀……”沐杉在腦海裡演練了無數句安慰的話,可剛要開口卻被陸謀揪住了領子。
沐杉本以為陸謀會眼睛冒火一般,對他咒罵甚至再補上幾拳,可陸謀隻是這麼揪着自己的領子。陸謀的唇幾乎抿成一條線,眼睛裡多的更是埋怨。哈魯想要上前制止可被沐杉擡手攔下了。
“你為什麼要去調查那個綠洲?不是之前都說好了不去?”這是陸謀的質問,“明明你在的話甯軒肯定會沒事。”
“我去那也是為了村子……”
“你确定是為了村子?不是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陸謀輕笑一聲,“這些日子被衆星捧月的感覺很好吧?”
“不是這樣的。”沐杉皺眉反駁。
“剛才甯軒掉下去的時候,明明回去把他抱起來一起帶走也不是難事!為什麼不管他!”陸謀這次看向了哈魯,憤怒埋怨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聲音變得十分顫抖。
“我的首要任務不是保護你們倆。”哈魯是不會與其他人共情的。
“也是……你倆才是一對,應該說你們是狐朋狗友還是狼狽為奸?”陸謀将沐杉推倒在地上,而自己也挨上了哈魯的一拳。
陸謀的頭被打得側到一邊,随後他便像個洩氣的皮球癱坐在地。接着他哭了,身材高大的他卻抱着膝蓋痛哭的樣子其實挺滑稽的。
可沐杉笑不出,他被說得很自責。
陸謀的臉埋在膝蓋上,他哭得撕心裂肺時不時用手抓自己的頭發,他的喘息聲很重,讓人擔心随時會背過氣去。接着哭聲變小,顫抖的身子也恢複平靜。
甯軒最後的慘狀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九死一生,更何況還挨上了結結實實的一彈……
“對不起,剛才那些話……”陸謀逐漸平複,他用雙手捂住臉輕聲道歉。
“我們去給甯軒報仇吧?”沐杉爬向陸謀,“殺了用高達的那個小孩。”
“仇我自然會報。”陸謀盯着沐杉,可眼神卻并未聚焦,他幾乎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出,唾液随着他開口的動作向外噴灑。
“你們在這?”秋明從林子裡走出,他身上的傷并不多,這一下子激怒了陸謀。
“你身為戰鬥組的成員剛才全在睡大覺吧!身上的傷是睡覺時被馬踩了幾下留下的嗎?”陸謀現在就是個炸藥包,一絲火苗就能讓他爆炸。
“我也是救了幾個人好嗎?況且敵人好像是兩波勢力,大家混雜在一起打得亂七八糟我索性就躲起來了。”秋明聳聳肩不以為意。
“躲起來?”陸謀難以置信,似乎甯軒最後一句話把他的職業素養喚醒了,“你明明有能力,為什麼不救人?”
“我為什麼要讓自己置身于險境啊,大叔?”秋明反駁,同時幾隻蟲子從他的衣領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