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杉心一沉,他知道哈魯阻止自己就是代表陸謀已經沒救了,甚至死狀難看。
“我必須去看一眼。”沐杉抽回自己的手,他需要确認一下,也需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沐杉先是疾走随後變為小跑,眼前出現的是給紫欣孩子開歡迎會的地方,也是哈魯與自己當衆接吻的地方,那裡有一棵櫻花樹。
這個季節櫻花本該敗落了,但由于紫欣的能力它依舊盛開着,而樹下吊着個東西。
随着沐杉的靠近,陸謀的臉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他的面部紫紅雙眼翻白,舌頭有外伸的趨勢。他的脖子被一根粗繩綁着連接在樹上,而雙手已經垂落在了身側不再掙紮,陸謀的腳尖時不時微顫一下,應該剛死不久。
沐杉舉起陸謀的腿想救,可卻在他抱住腿的霎那間陸謀消失了。沐杉的淚也随着水晶的掉落湧了下來,此刻他左肩微擡雙手環抱的樣子滑稽至極。
陸謀的死沐杉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的哭更像是重擔脫手緊弦松開的釋放。他一直在擔心陸謀尋短見,如今他真的死了,自己倒是不用擔心了。
“别哭了沐杉,這是他的選擇。”哈魯将沐杉抱住,“他去找甯軒了,而我會一直陪你。”
沐杉點頭,可心裡更加不安。陸謀應驗了,那自己的命運也會按着軌迹走嗎?
新上任的統治者,怎麼聽都像是在說涅羅咻。
“哈魯,以後我們把手捆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開。”沐杉是開玩笑的,但是害怕分離也是真的。如果隻有他一個人被帶走,他完全想不到能對抗涅羅咻的辦法。
安甯在湖裡被找到了,他當時被卷起的不高,落在水裡也算是他運氣好。紫欣一家三口的安定對沐杉來說是唯一的安慰了。
夜幕降臨後的村裡依舊篝火通明,大家怕稍一松懈又有敵人趁虛而入,即使沐杉跟他們說一切都結束了不會再有事,他們也不放心。
“不管他們了嗎?”哈魯坐在床上擡着手,沐杉正将一根繩子系在自己手腕上。
“不管了,有些事情他們的得自己體會一下才能知道安不安全,我說了他們也不信。”沐杉搖頭,随後又将繩子另一端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綁緊一些你才不會亂跑。”
“笨蛋,我本來就不會亂跑。”哈魯輕敲着沐杉的頭。
沐杉當然知道哈魯不會亂跑,會亂跑的是他才對。這條繩子捆得再結實在涅羅咻面前也隻是螳臂當車罷了,沐杉自然知道,隻是求個心理安慰。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沐杉一睜眼便陷入絕望,比末日第一天看到滿天星辰還讓他無措。
眼前是金屬材質的天花闆,耳邊是機械滴滴的聲音。沐杉轉了轉手腕,麻繩還綁在手上,隻是摸不到旁邊人的手了。他側過頭去,果然繩子已經斷開,隻是零星幾根繞在手上。
“哈魯……”沐杉知道自己得不到回答。
“沐杉。”聲音熟悉,沐杉轉動眼球看向斜下方。
“涅羅咻……”
涅羅咻的腰上沒有綁佩劍,披風也挂在衣架上。此刻的他沒有戰場上的英姿飒爽倒是多了一絲可親近感。他來到沐杉身邊站定身子,随後将沐杉身上的被子掀起來。
“你幹嘛!”一股涼意,沐杉立刻彈起竟發現自己一絲未挂,他的手胡亂在身上遮擋了半天也擋不全,随後索性隻擋住臉。
可是該死的這家夥認識自己的臉。
“哼。”涅羅咻輕笑一聲将被子蓋了回去,他坐在沐杉旁邊表情有些疲憊,“明天我就是宇宙的主宰了。”
“哦……”沐杉還在震驚涅羅咻竟然會笑,“那你帶把我綁來是幹嘛?送回去祭天?”
“你有什麼價值值得祭天?”涅羅咻将頭發捋到耳後,他的嘴唇有點幹裂于是伸出舌頭舔了下繼續道,“隻是感謝你幫我。”
“幫你的不是我,是哈魯,為什麼不帶上他。”
面對質問涅羅咻眼裡竟然流露出失望,接着他起身走向飛船内的浴室。
“等下。”沐杉察覺不對随後裹着被子起身,“你好像很虛弱?還有我為什麼沒穿衣服!”
“因為正在吸收舊王的能量,不過就算如此我依舊殺你如宰雞一樣容易。”涅羅咻停下腳步并未回頭,“至于你為何沒穿……”
“你……”
“你衣服太髒了會弄髒我的床。”
“那哈魯呢?”沐杉舉起手裡的繩子,“我和他綁在一起的。”
“你這根繩子好像是在侮辱我,劍一挑就斷了。至于哈魯……。”涅羅咻轉過身表情竟然有一絲得意,“大戰結束了,人們的超能力被我沒收了。”
也就是說,哈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