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雪離得最近,顧輕舟的話被他全聽了去。他驚訝道:“幽冥火是鬼屍王所有的法術,怎會在他身上?”
顧輕舟神色嚴肅的道:“上回老鴉山夜獵,為師暈後發生了什麼,你們是如何從鬼屍王手下逃脫的?”
易清雪回憶道:“上回......弟子與鬼屍王抗衡。它修為太高,弟子一直被它壓制,是關鍵時刻體内忽地迸發力量,這才催動劍訣,将鬼屍王打敗。也因此戰,弟子修為才突破二階。”
顧輕舟問出關鍵:“你既消滅了屍王,那祟核何在,可有毀去?”
易清雪下意識點頭,動作卻在半路頓住。他緩緩思索着道:“弟子當時一心牽挂師尊傷勢,将屍王原型打散便趕回宗中,當時過于情急,還真未将祟核毀去。“
顧輕舟眉頭越發緊鎖,他緩緩的道:“這便對了。鬼屍王既已形散,法術便都封印在祟核中,若非祟核加持,斷不能放出此術。對了,原來如此。”顧輕舟眼神一凜,通透道:“即便萬盛故意放水,騙駱卿忝乘勝追擊,可我瞧他招式修為,也是資質平平,何以在短短幾天内,便突飛猛進至此。若是他握有屍王祟核,便說得通了。那他的祟核是從何處得來?”
易清雪道:“當日屍王解體,祟核應遺留在老鴉山上。也許是捕獵隻是路過撿走呢。”
顧輕舟語氣一冷,道:“那便更不應該。身為仙宗百派的弟子,路遇邪物不毀去就罷了,竟還利用此物為非作歹,傷人姓名。如此做法,實在可恨可惡。”
“師尊要如何做?”
“且先看他要如何。”
師徒二人靜觀其變,待幾名場衛将屍體擡下,駱卿忝昂揚着頭,跋扈的道:“還有誰要挑戰。”他那大鵝般的脖子直直梗起,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場上私語漸起。
大夥都很明白,逍遙宗雖然式微,可萬盛并非膿包,能在數招之内将人打成這樣的,極少。在場個個都是人精,駱卿忝首戰大捷,實力拿捏不準,沒人想當試金石。
駱卿忝笑意難掩,又放聲道:“無人嗎。”他掃過看台,觸及某一人時,視線忽地定住,随後笑道:“月前金麒殿上,我瞧張二當家舌燦蓮花,連玉蕪子都拜倒在您的紅口白牙之下,小可鬥膽想要見識,不知張二當家可否賜教。”
張黛心頭一震,那張紙糊的笑臉微微僵住,扯皮笑道:“在下才疏學淺,承蒙南玄真人不嫌,才得和大哥一起赴會,對名利地位并無瞎想,閣下還是另請英豪罷。”
駱卿忝不吃這套,反駁道:“堂堂威虎堂的二當家,怎能如此聽之任之,如今施大當家受傷,張二當家更改擔起責任,不給門派丢臉才是。”
張黛皮上笑着,心中已泛起陰鸷。施祿罡有頭無腦,端得是蠢豬一個,而我有背地勢力支持,堂主之位落入我手,隻是時間問題。我與駱卿忝無冤無仇,這蠢貨抽得什麼風,竟這般給我難看。若不答允和他對打,“損壞門派聲譽”這頂帽子扣下來,對我奪取堂主之位,可是大大不利。
短短數秒,張黛神思萬千,最終笑着道:“既然駱少俠有此雅興,在下便同你較量較量,還請少俠包涵,行到水窮時,給在下留個薄面。”
駱卿忝道:“自然。”
張黛青衫一甩,躍至台上,兩人見禮過後紛紛亮劍,場上登時腥風血雨,一青一藍打得焦灼。
易清雪見勢,詢問道:“依師尊看,這二人孰勝孰敗。”
顧輕舟道:“幽冥鬼火陰狠無比,鮮少有相抗之人。不過江湖傳言,這‘笑面虎’張黛輕功獨樹一幟,伸手如猛虎般矯健,就算駱卿忝有幽冥火不假,可能否打中人,又是另一回事。”
易清雪道:“那幽冥火當真如此厲害?弟子瞧它威力雖足,也不是不可破解。”
對幽冥火的威力,顧輕舟可是深有體會。聽他問話,不由啧啧歎道:你是男主,危險的時候光環一閃,什麼緻命傷不能抵抗。旁人有這種金剛不壞之身的外挂嗎。
感情差點變成烤肉的不是你。
心中吐槽完,他才道:“幽冥火生自莫邪淵,也稱作淵火。它是莫邪淵中所有鬼火的聚集,其威力焚海灼天。鬼屍王身上這股幽冥火,是淵火的一縷分支,僅由老鴉山上的鬼火凝聚,與真正的淵火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