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鬼舞辻無慘拽着他的手,仍舊是一字一句,聲音輕到連吐息都被咽下,聲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他平視着面前人,對比幾秒鐘前的不耐,現在他的語氣可謂誠懇真切。
“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如果沒有您的話……”
他就會被迫在饑餓狀态下揍人。
“醫院就不必了,不過,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我想以後要是有時間可以親自感謝您。”
不開玩笑,他餓了。
鬼王無法通過人類的食物來進食,或者說除開血肉之外的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都隻是累贅和負擔,他現在急需進食。雖說以鬼王的身體素質,餓個一兩頓、三四頓、五六頓乃至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都不至于餓死,但鬼的身體向他發出警告,叫嚣着,要求人類血肉的滋養。
但很可惜的是,剛剛蘇醒的這幾天,他陸陸續續找了些人,抱着進食的目的咬,反倒是被人們血肉中的一種奇怪的味道逼得直皺眉。
醜陋,罪惡,難堪,除開難吃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描繪。
明明從外面看着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切開就變質了呢?
他悲傷地認為,莫非自己要饑餓着度過漫長而無趣的生涯,直到今天,直到今夜,他才遇上了可供考慮的食物。
真是奇怪。
但還不算太糟糕。
在鬼舞辻無慘的注視下,灰原雄有些不太自在地撓了撓後腦,沖他笑着說:“不用稱呼您啊之類的,我叫灰原……至于感謝什麼的真的不用!我也不住在這邊,任……事情辦完之後就要回學校了。”
啊,鬼舞辻無慘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面上卻未顯分毫,隻是自始至終保持優雅的笑容,松開了他的手。
“那還……真是可惜呢……”
還未讀懂鬼舞辻無慘眼中是什麼情緒,灰原雄被一個電話驚到了,連忙一邊接聽一邊向無慘解釋自己要走了,向他告别。
鬼舞辻無慘點點頭,目送着他離開。
在他的左手指尖,有一抹血色,鬼舞辻無慘将它抵至唇邊,抿去這一滴血液,随即瞳孔亮了半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已經将自己的血植入到那個名叫灰原的人的體内,希望他能帶着自己找到真正的糧倉。
啊,希望吧。
還有就是,那些醜陋的,會盤踞人身的怪物,究竟是什麼。
似乎絕大多數的人都無法覺察自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至少他所接觸到的人,應該都看不到。
纏繞在電線杆上,趴在牆壁上,耷拉在某些人的肩頭,骨刺是可以做到一戳一個準,但麻煩的就是,那些怪物無法被人們看到,但骨刺可以。
于是鬼舞辻無慘被迫同一群可以算得上是髒了眼睛的東西共存,簡直是比讓他吃一百份的人類料理還要難熬。
而剛剛那個血液還可以的男生,顯然掌握着消滅那些怪物的方法,真是有意思,就像是隐藏在人群中的特殊能力者,像他一樣。
跟着無慘的那麼長一段時間裡,也沒聽過除鬼之外有别的種類的超能力者,就像他在死之前,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還不是死後……
等等,所以他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