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宋禮玉很有興趣地問。
他前段時間才看了鶴知舟的簡曆,對荒星B312印象深刻,畢竟那裡是鶴知舟起步的地方,也是後來鶴知舟一直駐紮的地方。
沒想到居然和“利維坦”也有聯系。
“我撲了個空,從荒星B312到主星的擺渡艦半個月一次,我在荒星上看近半個月的太空垃圾,然後就得到了你自己恢複了的消息。”孫長明道。
宋禮玉聞言想笑,卻聽見了孫長明一個轉折。
“但是,我在回來的路上聽見了一些消息。”
“按理來說,擺渡艦還有三天才能抵達荒星B312,但我怕你出意外,高價從本地人手裡買了黑市船票,坐了他們本地的星艦。”
“那艘前往主星的星艦内部的牆壁上,噴塗着一隻鲸。”
“利維坦”,《聖經》中的海怪,本體為鲸,在星際大航海的時代被某個邪.教組織作為圖騰,這個組織趁着拓展時期的混亂悄悄滲透進了偏遠星系,打着信仰的旗号洗腦拓展信徒,并庇護了許多非法組織以收攏資金,漸漸為後來人人聞之色變的邪.教“利維坦”。
拐賣宋禮玉的組織,就是“利維坦”最大的下線産業之一。
宋禮玉瞳孔緊縮,猛地擡頭:“利維坦的星艦?怎麼可能?”
他當然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但在他和謝沉甯的管控下,利維坦的星艦至少不應該能夠自由進出主星。
孫長明神色嚴肅:“我也是這麼想的,在星艦上,我打點了些工作人員,聽他們說,這艘星艦是從三個月前開始定期往主星送物資的。”
宋禮玉的神色也變了。
他記得清楚,鶴知舟就是在三個月前回主星的。
孫長明還在絮叨:“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們肯定有人潛伏在主星,我在這方面幫不上你什麼,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再後來的話宋禮玉已經聽不見了,他蹙着眉,開始飛速思考鶴知舟和“利維坦”的仇怨。
首先,鶴知舟不可能是内應,謝正的眼光不會差到連内應都分不出,還把人調回主星,謝沉甯對他與鶴知舟的事反應正常,也排除了給鶴知舟設鴻門宴,順帶除掉他的可能性。
而後,鶴知舟一直負責駐守邊疆,雖然和“利維坦”有過沖突,但也隻是類似于剿滅星盜X之類的小摩擦,比不上謝沉甯做的那些十分之一,謝沉甯可是直接端了“利維坦”所有明面上的人口販賣鍊。
“利維坦”可能想除掉鶴知舟,但鶴知舟絕對不是最優先級。
那就隻剩一個可能了:
三個月前跟随鶴知舟回主星的人中有叛徒,對方目的不明,但大概率是沖着謝沉甯或藏在幕後的他來的。
宋禮玉打斷了孫長明的叮囑:“孫醫生,麻煩您再幫我抽一管血,送去謝沉甯的研究院。”
他說着随手扯了一張紙,迅速在上面寫了行字,放進了存血樣的冷藏箱中。
孫長明會意,又給宋禮玉抽了管血,而後不再耽擱,迅速離開。
孫長明離開的時候才六點,距離上課還有整整兩個小時。
宋禮玉讓易艾給孫長明轉了筆錢,而後直接癱倒進沙發裡,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頭好痛,早起好困,“利維坦”的,麻煩事一大堆,今天要上特别累的體術課,放學回來還要工作。
想睡回籠覺,不想上學。
正在宋禮玉抱着自己的毛毯,想着今天不如請病假的時候,智腦響起了特别提示音。
宋禮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才想起這是昨晚自己給鶴知舟設的,于是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打開智腦。
【老公寶貝:可以。】
【老公:你不要……這麼叫我,這對你影響不好。】
備注到中途變了,是宋禮玉看着自己昨晚發癫改的備注,自己都覺得肉麻的有點辣眼睛,于是上手改了備注。
老公就正正好了,有一種老夫老夫的熟稔感,宋禮玉對這個新備注很滿意。
就這一會功夫,鶴知舟的新消息又來了。
【老公:體術課,要一起嗎?我怕别人下手沒輕沒重,你才剛出醫院。】
宋禮玉裹着毯子,看着鶴知舟的消息笑出了聲。
什麼叫剛出院?他明明隻是去醫院睡了一晚,怎麼在鶴知舟的描述下就像瓷娃娃一樣弱不經風。
宋禮玉昨晚沒回鶴知舟體術課的事,主要就是存了翹課的心思,讓對方送自己回家也隻是随口一說,重點是“老公”這個稱呼,其實壓根就沒想過今天繼續和鶴知舟見面。
他是喜歡鶴知舟,但沒有在謝沉甯面前表現的那麼喜歡,如此浮誇隻是想從這個心機還不算太深的二代嘴裡試探出謝正的想法。
但現在宋禮玉改變主意了,他現在就要見鶴知舟。
他給鶴知舟發語音:
“老公,我做噩夢驚醒了,超級難過,你能不能現在就來接我?我要哭了。”
宋禮玉甚至帶上了幾分顫音,聽上去特别可憐。
對面一下子慌了。
【老公:我現在就來,你别哭,你别怕,我馬上來。】
【老公: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餐,想吃什麼?現在還早,我帶點食材去幫你做。】
宋禮玉覺得鶴知舟這個終年和營養液相伴的家夥應該也不會做什麼菜,想了想,很貼心地道:
“老公,我睡不着,起來包了小籠包,你不用給我做飯,你快點來哦。”
鶴知舟送上門給他吃,他給鶴知舟做早飯,宋禮玉覺得沒問題,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沖去廚房。
智腦又響起了特别提示音。
【老公:好,我五分鐘就到。】
【老公:寶寶,别哭。】
到現在還記着宋禮玉诓騙他的話。
宋禮玉和面的手一頓,看着鶴知舟發來的消息,突然覺得自己果然好壞。
鶴知舟忍着羞哄他呢,他卻滿腦子想着怎麼欺負鶴知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