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簡嘉站在明亮的醫生辦公室裡,取下來口罩,亮堂的沒有色差的白熾燈打在身上臉上,比他矮了些的身子臉上的淤紫昭然若是,而神色卻是大大方方的。
垂着眼一言不發由着醫生拿手電照照耳朵,捏開下颚,好像這個難看的傷痕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就是被捏疼了才會皺緊眉頭,也由着醫生捏着下巴能看出來是強忍着沒大呼小叫。
蕭銘悅心裡突然生了些莫名的情愫,他猛然想起來簡嘉在富麗堂皇的酒會上,未嘗涉世一般拿手抹了抹嘴角,垂着眼看見了血迹才怔怔出聲,“流血了,難怪黏糊糊的。”
這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那個吻來的也是突然,現在事後想起來也不過是興之所至,突然就想了,于是就做了。
他是把簡嘉暗地裡恨得牙癢癢的,也是不當人樣兒的不顧死活的推出去搪塞他爸,現在這個發現讓他有了些微的懊惱。
再好好打量了簡嘉一番,蕭銘悅想他也就是被他這副表裡不一的皮囊給罷了一道而已。
想明白了,心思也通暢了。外科的王主任還在繼續詢問着簡嘉。
“耳鳴的症狀出現多久了?”
“四十多分鐘吧,大概。”
簡嘉想了想,當時他也沒帶手機,隻能大緻推算一下時間,“就挨了巴掌以後突然就……懵了,過了會兒,就開始耳鳴,有時候很響,過會兒又好些了。”
“現在呢?”王主任問,“我這樣跟你說話,你有聽力障礙嗎?”
“沒有。”簡嘉搖搖頭,突然扶住腦袋,“不能搖,一搖頭疼。”
王主任在電腦上敲打了一陣子,轉過頭對蕭銘悅道,“臉上是皮外傷,給他開了些消腫散瘀的藥,内服外敷能消得快。”
“那其他的呢?”蕭銘悅點點頭問道。
“暫時看不出來什麼内傷,耳朵裡也沒有傷到什麼。頭疼大概是被打狠了,這力道也太重了,舌頭都給打的咬破了。”王主任小聲的緩緩歎氣,現在的年輕人啊。
“吃東西有什麼忌口都寫明白。”蕭銘悅囑咐道。
王主任不由得多看了蕭銘悅一眼,看起來也還是個細心的小夥子,家世夠硬的了,估計也就是家底硬才脾氣這麼差,把人折騰成這樣。
将方子開好了以後王主任差人直接去拿了藥,辦公室裡蕭銘悅越發覺得簡嘉的臉尤為刺目,伸手又将口罩給簡嘉帶了回去。
“待會兒别拿下來了,外面兒風大。”蕭銘悅面無表情道。
在外辦公老闆說了算,這次的工傷處理的算是夠及時了,反正是因為蕭總才搭上的血光之災,簡嘉也沒怎麼客氣,在口罩裡“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