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六天淩晨,門鈴響了。
住别人的房子總是不習慣,所以一到晚上就開着客廳的燈,尤其是蕭銘悅家裡還這麼大,他是沒法黑漆漆的睡覺。
但午夜的鈴聲還是讓他緊張起來,地毯的毛都快被揪掉了,也沒提起勇氣去開門。
過了會兒,好像不休止的鈴聲終于停下來了,但接下來敲門的聲音卻響起來,簡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還沒到樓下就看見了房裡亮着燈,不可能沒人在,蕭銘悅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
幹脆放棄了,直接打電話算了。
簡嘉從沒這麼感激過蕭總的出現,門外的聲音再持續一陣他就快躲起來了,慌慌張張的接起來還沒開口就聽見一句。
“你不在家?”
“在啊。”簡嘉長舒口氣。
蕭銘悅的明明有些不耐煩的聲音聽起來也變的溫和多了,好像可怕的午夜門鈴都被打散了,隻是個幻聽。
“在你不開門?”
“什麼?!”
剛平複的心受不住起起落落直接僵化了,他把蕭總鎖在外面兒了?
“開門。”
蕭銘悅扶着門框胃裡有些不舒服,那幾個要命的,慶功宴簡直恨不得把他喝死算了。
簡嘉剛剛害怕午夜幽靈,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害怕開了門就看見蕭總黑着臉一邊說“你敢把我鎖在我家外面?”一邊就要開始收拾他。
猶猶豫豫的挪到門口,眼睛一閉,心一橫,握緊門把手,一把拉開門。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死就死吧。
“蕭總你回來了。”
低着頭閉緊眼睛沒等來意料之中的呵斥,反而過了幾秒偷偷睜開眼睛迎來的是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酒味兒比上次還要濃烈,可已經分不出來是什麼酒了。
“是我把你吵醒了麼?”耳邊傳來的聲音熟悉還有些沙啞,懷抱緊密的讓他忘了掙紮。
“沒有。我就是,不敢開門。”簡嘉腦子裡掉線了,實話實說的也顧不上丢不丢臉。
“我忘了你怕黑。”
沒有諷刺嘲笑。
蕭銘悅側臉上都能觸到簡嘉腦袋上柔軟的發,上面是他喜歡的洗發膏味道。
抱起來身上還帶着屋子裡的暖和,讓他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軟了些,好似帶着些抱歉哄寵的意味一樣。
本來不耐煩的情緒在看着人穿了睡衣,頭發都毛躁着開了門站在面前時消散了。
這還是第一次,他實打實的體會了一下有人等他回家。應該是回的家不一樣,所以感覺也跟那些等在别墅裡的小男孩兒不太一樣。
“你怎麼不自己開門?”簡嘉窘迫的掙了掙。
因為鑰匙落在還放在之前的别墅裡忘了拿。
今天的慶功宴專挑了最好最貴的不說,還轉了兩個場就差沒玩兒出個花樣了。自個兒剛在老狐狸眼皮子底下不敢亂來,喝個酒還是礙不了大事兒的。
散場的時候剛好離這邊兒最近,胃裡不舒服懶得動彈了,順道兒就回了。
出口卻變成了,“我想讓你給我開門。”
“嗯?”簡嘉沒怎麼明白,明白了過後卻來不及訝異。
“不止是開我家的門。”蕭銘悅摟在腰上的手臂一緊,倆人下半身撞在一起,極近的唇說話時都蹭在臉上,“還有這兒的,我都要進去。”
簡嘉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卯足了力氣把人推開。
蕭銘悅耍起流氓來真是臉不紅氣不喘,再下流的話也能說的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