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線和蕭銘悅的人一樣有了蠱惑力,簡嘉果真停下了一直撲騰的舉措。
蕭總跟他說話的時候還能不要臉,可放了手進屋前看着确實狀态不太好,記得還扶着額頭。
視線空落落的看着牆壁上的那個繁雜的燈,做的真精緻,他甚至能集中了精神在不明亮的光裡數清楚葉片上的脈絡。
蕭銘悅就這麼睡了過去,安分又安穩的睡姿,手也并沒有他醒着的時候那些亂動亂摸,要不是身體感受到的貼近和結實的擁抱,就像是床上隻有他一個人一樣。
蕭總身上存在的反差和矛盾在這個夜裡越來越明了,簡嘉不知道哪一面才是蕭總真正的樣子,可他隐隐能發現蕭銘悅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他忘了他自己曾經說過的好奇害死貓。
當他的視線和思考開始被另一個人所侵入,他隻需要放松一點兒,就能夠有很多的理由讓那個人在心裡乘虛而入,然後逐漸泛濫成災。
一直一個人睡覺,突然多了一個人,卻也沒有不習慣,相反的升起古怪又合理的踏實。
古怪在他不是gay,在男人的懷裡睡覺還會覺得踏實。合理在反正他是個性取向隻喜歡姑娘的男人,被男人抱一抱,睡一覺,又有什麼好怕的。
所找到的借口讓他放松了身體,卻又撐到後半夜才睡着。蕭銘悅似乎是真的胃很疼,偶爾會收緊了手臂讓簡嘉迷迷糊糊間也不忘意識到現在是在誰的懷裡。
手機鈴聲吵個不停,明明都是周末了,怎麼還能這麼不休不止的。簡嘉縮了縮身子,直接把被子拉過頭頂埋進去。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兒。”身旁悉悉索索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來沒有絲毫善意。
“肯定重要,那個鐘小舢讓人劫走了。”
“誰?”蕭銘悅揉了揉喉嚨,醉酒的後遺症真麻煩。
“就是盛安老闆的兒子,上次被我綁票那男孩兒。”
“這事兒不是都完了麼,他怎麼又冒出來了。”
路紹輝眼下一時也細講不了,隻說“一言難盡。”問道,“你說會不會是你爸幹的?”
“我爸瘋了,錢都賠了難道他還要株連九族。”
“我也覺得不對,可你爸那脾氣可是出了名兒的,鐘小舢他爸坑了你們家那麼多錢,你爸一氣之下做點什麼也算正常。況且人生地不熟的誰會跟一個孩子過不去。”路紹輝正在車站對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掃視。
“我看你是沒長腦子。”蕭銘悅覺得這人平時看着怎麼沒這麼傻逼,坐起身靠在床頭,“你怎麼跟他攪在一起的,人沒了不知道報警?”
“報警可能有點兒麻煩。”路紹輝斟酌了一下說,“我帶他來北京他媽不知道。”
蕭銘悅沉默了幾秒,意味深長的開口,“長大了紹輝,有本事。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才是口味重的那個。”
“你别倒打一耙,”路紹輝聽起來是真有些着急了,“北京城裡找人你比我在行,消息來源也快,他在我家這塊兒不見的,走的時候穿的......”
蕭銘悅暗暗記下來,“行,我知道了。”
簡嘉已經被吵醒了,卻沒有掀了被子起床,悶在被子裡悄悄的聽蕭銘悅打電話,不知道電話裡到底說了些什麼,但蕭總的嗓子聽起來不是很好。
“你這才真的長能耐了,一出手就跟别人不一樣。”蕭銘悅切了電話時也不忘笑話一句。
嗓子不好一點兒也沒影響到蕭總說話帶刺兒的嘴,簡嘉隔着被子都聽出來那暗裡的不懷好意。
挂了電話房間安靜下來,簡嘉心底裡冒出來些緊張,突然有一直裝睡的念頭,不知道怎麼就是不想這樣跟蕭銘悅在床上一起面對面的說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