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嘉猶豫了會兒,他要直接說“蕭總,我不想住您家。”或者“蕭總,我覺着這樣兒,不太好,是吧?”,下場肯定比較凄慘。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人的好意,擱誰都不好受,更何況是得罪不起的蕭總。
不過,蕭總最近明顯的通人情多了,隻要措辭恰當,後果也不至于太嚴重。
慌張過後又飄着眼神兒思索的樣子沒能逃得過蕭銘悅的眼睛,自個兒也是花了心思才讓簡嘉沒得了選擇隻能屁颠屁颠的乖乖跟着他回家。
說起來,聽說那個房東真不好打發,難纏的不行。
那麼個破地界兒的破房子,不過是轉租一下,看準了非要不可就敢獅子大開口,房價都翻了三倍還得帶紅包,唧唧歪歪的錢都賭不上那張嘴。
也不知道就簡嘉的二愣子勁兒之前是怎麼跟能這樣兒的房東租了那麼久。
“我住在阿景那兒。”簡嘉避開了那些直接拒絕的話,還附帶了個笑臉,“搬家找過中介了,得空了我就能去看房子了。”
話音剛落,蕭銘悅臉上微微一僵,簡嘉敏銳的察覺到蕭總面無表情的臉上現在正在結霜,趕緊補充道,“反正還是要搬的,我這老在你家來來回回的也不好。”
簡嘉戰戰兢兢的生怕蕭總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就地正法了,不說他爸會不會被蕭總的訓斥的動靜弄醒,光是外面兒來往的醫生護士聽見了也挺不好意思的。
要讓他爸媽知道自個兒混的這麼搓,被上司找到醫院裡教訓,肯定就更麻煩了。
但蕭銘悅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淡漠的應了一聲“這樣。”就沒有了。
“嗯。”簡嘉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不明狀況的點了點頭。
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沒那麼了解蕭總,蕭總也好像真的更喜歡威逼利誘,或者一聲不響的反擊回去。
總之回憶起來,出了跟董事長吵得不可開交以外,其他時候無論怎麼樣都是不動聲色的。甚至是談笑風生,運籌帷幄,就像上次被坑了那麼多錢,也沒見他皺過眉頭。
那是判斷失誤了,蕭總沒那麼生氣,還是說,蕭總其實也并不是那麼在意,也隻是随口一提。
病房裡霎時安靜的過分,兩人都悶不作聲,簡嘉怕說錯了話,也摸不清蕭總是怎麼個意思,而蕭銘悅現在卻是滿腦子都簡嘉剛剛在他面前跟那個男人熟稔親密的樣子。
為人刻意花的心思,對人倍加的放松拘束,什麼欲擒故縱,什麼打動,現在全都變成笑話打在他自個兒臉上,他蕭銘悅對誰這麼縱容過?
心裡的怒火相交,他盡量讓自己不要失态,尤其是不能在這裡失态。
擡眼掃了一下還站着不動的人,身後還是在睡覺的病人,吊瓶兒裡還有一大半的液體。
有護士來敲門,簡嘉趕緊過去開了門,逃脫掉跟蕭銘悅之間怪異的氣氛。
可護士隻是進來按點兒在吊瓶兒裡注了些藥進去,然後連一句吩咐都沒有的走了。
但簡嘉分明看見了那護士走的時候看着蕭銘悅眼睛都驚訝的盯着看了看,就是蕭總現在很不爽,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明顯的拒人于千裡之外。護士識趣的走了,關門的時候也沒忘了多看了蕭銘悅一眼。
過了會兒,簡嘉覺得病房裡的空氣可能快要降到冰點了,屁股坐在簡宇的還算軟床上,卻沒幾分鐘都感覺僵的不行。
站起身把蕭銘悅的水杯拿走,然後倒掉了一半在倒上熱水端過去放下。
“蕭總。”小心叫了一聲,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就想着多喝熱水,熱一熱,熱一熱,這氣氛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