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懷中的少女忽然厲聲長嘯,掐訣念咒,“天尊浩師,結陰聚陽;收陽降雨,降光行風;今奉我召,急急令行。”念詞之間,天色驟暗,雷電交加,狂風暴雨傾盆而下。
符紙瞬濕,禁制盡散。
秋儒道運氣禦劍,長劍如靈蛇出洞,一擊即中,勢不可擋。柳天淞未料及此,悶聲扛了一劍,連連後退幾步。秋儒道抓此破綻,步步緊逼。
潑天的狂風驟雨不歇,柳天淞的符箓之術受限。他知道不能再與秋儒道耗下去,轉身倉皇想逃。
可哪有那麼容易?秋儒道可不會放過他。
秋儒道禦劍而出,青色劍氣如海浪般連綿不絕刺向柳天淞,最終将其逼至角落。
“沒想到,她不止是浮生,居然還是神靈者,是我失算了,我認輸。”柳天淞被困至此,語氣變弱,看似乖乖束手就擒,偷偷卻趁着和秋儒道說話的間隙,釋放了一道求救靈氣。
秋儒道察覺不對,拭劍一招斃命,卻無法阻擋對方拼死釋放的靈氣。
“鈴鈴鈴…”鈴音再度響起,畫面再度一轉,來到秋珊珊的房中。
此時,秋珊珊躺在床上,面如土色,毫無生息。秋儒道站立在一側,床沿邊坐着一個灰衣長衫的男子。男子左手拿着一隻畫滿符咒的金碗,右手在抵向自己的胸口,口中嗡嗡嗡悶聲叫着。在他的叫喚聲下,有一隻金色的蟲子從他的胸口爬出,沿着手臂爬向了金碗。
霎時間,金碗上篆刻的符咒立即滾動起來,散發出幽幽的金光,金蟲在金光的照耀下,漸成銀白色。
灰衣男子捏起那隻金蟲,覆手壓上躺在床上的少女靈竅上。金蟲立即鑽入少女的靈竅之中,猶如藤蔓凸起一般,迅速往四肢五骸中擴展延長。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金蟲從靈竅之中探出身。隻見此時的金蟲已經變成血紅色。
灰衣男子将金蟲放回金碗之中。一放入,金碗立即晃動起來,符咒彙聚成一道道金光刺向金蟲。金蟲即化為一灘血水,漸漸溶于金碗之中,與此同時,金碗中生出一根極細的紅線。
少女的呼吸聲漸起。
秋儒道拱手道謝,“多謝嚴長老。”
嚴弗收攏金碗,囑咐秋儒道,“今晚的事,務必辦得幹淨。”
“嚴長老放心,秋某定不會讓神天宗查出破綻。”
“鈴鈴鈴...”鈴音再次響起,隻是這一次,再沒有任何的畫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霧茫茫。
繼而,白霧漸漸往四周散去,大家再度回到了現實中的玉台前。
秋珊珊消耗過多,昏昏然從空中跌落。花滿市飛身攔腰抱住了秋珊珊。
他望着懷中少女與阿欽一模一樣的臉,神色有些恍然。
沉伶:“花兄弟這是?”
牧鏡塵看了他一眼,“沒事,讓他緩緩。”
邊奇水怕他們不清楚幻影中出現的人,便先介紹了一番。“幻影中與秋儒道交手的柳天凇,是神天宗陵滄司的司主,八十年前為救陵滄百姓與浮生同歸于盡;那嚴長老嚴弗則是神天宗八大長老之一,一百年前死于鬼王之手。”
“不對啊,邊大叔。在幻影中柳天淞不是先死了嗎?”絕塵聽到這,疑惑道。從幻影中秋儒道的形象來看,嚴弗出現的時候秋儒道年紀更長一些。
“我也不知其中出了什麼問題,但我所知柳天淞确實逼柳天淞晚死二十年。”
沉伶也問,“你是說,嚴弗在一百年前被鬼王所殺?”
話是邊奇水說的,但沉伶問時,眼睛卻是看向牧鏡塵的。
“是。”牧鏡塵點頭。那次為了殺嚴弗,他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
修道者開靈竅辟靈脈後,可吸取天地之靈氣修煉,是為築基。
築基期間,修道者經年累月修煉,靈力充沛成熟,氣息若甘泉甜潤。而有先天靈竅但未開竅的孩童,體内也有一道天道靈力,純真質樸,帶淡淡的乳香。
而嚴弗明明已開靈竅修煉,但他體内的靈力卻帶着孩童純真質樸的天然之氣。牧鏡塵因為此,在斬殺嚴弗時心有遲疑,這才被那些人捉住破綻,圍剿于大荒。
“時間沒錯,那就是人錯了。”沉伶又道。
“人錯了?那是什麼意思?”
邊奇水反應過來,“沉兄,你的意思是後來的柳天淞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