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鏡塵臉不紅心不跳,“我的靈力不受控制。”說着,便要從沉伶手裡拿回來。
沉伶握住長箫的手稍稍一緊,牧鏡塵慣性地往他身邊靠近了一些。此時,兩人各手握長箫的一端,沉伶微微擡眼看着牧鏡塵,輕聲開口,“你在擔心我?”
牧鏡塵松開手,往後正了正身形,不再與沉伶糾纏那根長箫。其實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舉動,但潛意識裡認為沉伶不能做這樣的動作,所以總想阻止他。
沉伶拿着那根長箫,勾了勾唇,像是得意的小貓,“既然你不要,那就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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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城,衆人驚訝地發現城裡與外面破敗的城牆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這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城,通體金,就連街道上的石磚都泛着閃閃金光。此刻正有夕陽映射在金磚上,晃得人眼裡直冒金光。
另兩支隊伍一見到這城内的盛景,幾乎跟瘋了一樣就開始挖地上貼着的金磚。
他們在一旁挖得不亦樂乎,沉伶一行人則往城的腹裡走去。
穿過這條長長的鋪滿金磚的街道後,便有一座宅邸出現在眼前。宅邸上書“秋府”。
秋府靜谧而莊嚴,高大的院牆将其與外界隔絕,綠苔藓爬滿了磚石,寬闊的大門上鑲嵌着精緻的木雕,門前立着兩座石獅。推開門往裡走,便見沿途布的亭台樓閣,雕花廊橋,廳堂寬敞,光線充足,布置典雅。
這個布局很熟悉,和他們之前在永古城去過的永古堂幾乎一模一樣。
依照着這布局,他們熟門熟路地來到了之前秋珊珊在的院子。
一靠近秋珊珊的院落,就有濃烈的藥香味飄出來。
邊奇水嗅了嗅,疑惑,“這藥味很新鮮,不像是以前的藥味,像是一直不斷燃燒的藥味。難道這裡面還有人住?”
說着,便推開了院落的門。
一推開門,一曲流水彎月綿延而來,柔綿琴音似刀子般朝他們飛射而來。
沉伶舉起手中的長箫,箫聲漸起,箫音幻化為無數金色幻影,幻影輕飄飄接過那飛射而來的小刀,再輕輕一揚又将那琴音小刀飛回琴聲來處,箫聲盈盈繞繞,未下重手,倒有挑弄之意。
那邊意識到被戲弄,再次撥轉琴弦,琴音漸快,聲如雷動,小刀如密雨傾瀉而下。
沉伶也不甘示弱,蕭聲逐漸淩厲陰狠,與琵琶琴音霸道對流相撞。那邊受不住這霸道強硬之音,抱着琵琶往後一退,嘴角溢出一絲血絲。
沉伶似乎咂摸出箫聲的樂趣來,他飛身上檐,一曲箫音纏綿細柔,如月華傾灑湖面,泛起的絲縷漣漪;忽而,箫聲幽咽,如泣似訴,如絲如縷;再而箫聲蕩漾輕揚,如落英缤紛,灼灼風華。
夕陽餘晖下,沉伶長身立于屋檐,手握長箫,衣衫随風而動,恣意随性的身影與腦海中某個已經模糊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終于,沉伶玩盡興了。
他飛身下檐,将箫還給了牧鏡塵,“這箫,還是更配你。我,不适合。”
牧鏡塵看着掌心裡的長箫,有一瞬恍惚,他似乎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景,也聽到過一模一樣的話。
等雙方都徹底停下來後,邊奇水率先進門。
一進門,便見到與永古堂一樣的秋珊珊庭院。
院内,一個少女模樣的人籠罩在月色之下。
塵沙裹挾着狂風襲來,四周響起了詭異的呼吸聲,邊奇水壯着膽子大喊問道,“你是誰啊!”
少女歪頭,用一種略微僵硬的聲音喊他,“邊叔叔。”
這聲音與邊奇水之前在小院裡遇到的秋珊珊人隗很像。邊奇水走近了一些,這才看清少女身上的衣着。隻見她上着右偏襟青布長衫,下着蠟染布筒裙,頭發盤團在頭頂,頂上戴了藍白相間的蠟染方帕,有銀色的流蘇從方帕上垂下,在額前飄蕩。
這個裝扮,與他們放在擔架上的秋珊珊一模一樣。
邊奇水心裡發怵,往後退了兩步,哆嗦着問,“你爹呢?”
少女往右邊角落一指。那正是他們之前在永古堂秋珊珊的院落裡進去的古井所在處。
少女的動作僵硬,臉上的笑容詭異可怖,邊奇水有些瘆得慌,回頭問其他人,“你們說,她是人是隗啊?”
“是血童。”牧鏡塵道。
“血童!”邊奇水聽到,立刻往後退了好大一步,驚恐道,“你說她是...血..血童!”
“嗯。”牧鏡塵輕聲應道,一邊往少女身邊走去,又道,“不過,是赝品血童。”
“赝品血童?那是什麼意思?”血童居然還有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