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沉伶着實沒想到這霜雪陣的威力如此強大,這還是他成仙以來,第一次無法凝聚體内靈力,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非常不安。
“不用擔心。”牧鏡塵回道,他似乎知道沉伶的不安。
沉伶微擡起頭,透過額前的流蘇看到身側的牧鏡塵。他已經松開了手,面容一如往常般平靜無瀾。但看着他的臉,沉伶的心莫名就開始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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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鷹橋,神使将他們帶到鳳溪山的山腳。
“接下來,你們要靠自己爬上去,不可使用靈力,這是鳳溪神對你們的誠心考驗。上山後,會有鳳溪神廟的神使接應。能不能獲得鳳溪神的青睐,就看你們的造化了。”神使說完,就走了。
上鳳溪山的路是一節節樓梯。樓梯高而陡峭,綿延不見盡頭。
沉伶一行的腳程很快,不一會就追到了前面進來的送親隊伍。
那些送親的隊伍一邊往山上走,一邊嘴裡不停地說些祈求的願景,大多是保平安、求富貴之類的。
走過了千階樓梯,便有不少送親隊伍在樓梯旁歇腳。
這一路,和他們結隊的行隊一句話都沒說,沈逸好幾次想再細打聽些什麼都不得其法。
沈逸見行隊其他人都累得不行,招呼大家一起停下歇息,順便再看看有沒有别的法子可以再打聽些鳳溪神廟的事。
鳳溪山陡峭,界内溫度驟降,行隊衆人還沒完成适應,累得不行,這會聽到沈逸的話,又見不少和親隊伍都停下來歇息,這才停了下來。
這一停,就被沈逸看出些門道來了。衆人休息間,有一人的呼吸明顯不對。沈逸指着一行人中穿着灰色衣衫的男人說,“你的魂魄離散有一個月了吧?”
那男人聞言,手悄悄摸上腰間的匕首。
沈逸接着說,“是吃了什麼藥嗎?我看你的魂魄消散得不算快,隻散了一魂一魄。隻要在七日内将消散的魂魄收聚,就無大礙。”
這灰衫男人手腕處有一圈很淡的烏黑标記,明顯是被陰邪入體。陰邪入體魂魄離散,這在清醒時不易被人察覺,可一旦體力消耗過甚或意識不聚時,就會立馬顯現出來。
之前沈逸找他們時,他們意識清醒,所以他沒有發現他們的不對之處。
如今一看,不僅是他們這支行隊,停留在此處休息的其他行隊,也存在這問題。
陰邪入體魂魄離散,這是民間常有之事,也有多種法子解決,比如叫魂、招魂、以藥聚氣等。
沈逸承師胥無涯,主修醫道,自行研制過一些丹藥。世面流傳廣的還魂丹就是他在十年前研制的,專門用來對付攝魂的陰邪。煉丹的法子也早就傳到了各地,天下皆知。
按理說,這問題不難解決。怎麼這上山和親的隊伍會有這麼多魂魄離散之人。
難道這就是他們上山和親的原因?
那灰衣男人聽到沈逸的話,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又看一眼領隊,那光很快又消下去,警惕地盯着沈逸,“你如何知道?”
“鄙人不才,曾研制過一種名為還魂丹的藥,不知你們可否聽說?”
那人搖頭,“沒聽過。”
沈逸....
他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這就是我研制的還魂丹,你們可以試試。”
領隊沒發話,其餘人都沒有動作。
沈逸自己先吃了一顆,“沒毒,是真的還魂丹。”
下一秒,一道寒光閃光,一把鋒利的鐮刀抵在他的喉間,領隊盯着他,冷冷出聲,“你們究竟是何人?”
沈逸....
他怎麼忘了這茬。
若是來和親的隊伍就是為魂魄離散之事而來,那他不就打自己臉了嗎?
......
怪不得是之前能做出在永古堂造一段秋儒道述罪幻影,企圖為鬼王正名的事。
牧鏡塵:“實不相瞞,我們不是來和親的。我們是神天宗的道師,聽說鳳溪山出了和親怪事,特地來一查究竟。為了方便行事,不得已才扮做和親隊伍。”
聽了牧鏡塵的話,領隊眼中的警惕未消,“你們如何證明?”
沉伶指間一彈,抵在沈逸脖頸間的鐮刀瞬間碎為粉屑。
行隊中人見狀,紛紛拔刀而出,但他們的動作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定住。
沉伶欺身向前,長指扣住那領隊的脖頸,淡聲道,“這樣可以證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