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就去。
上官聿回房間套了衣服,又戴了手套、拿了毯子蓋住雙腿,然後和左舟一起回到客廳。
兩人準備出門的時候,明明已經穿戴整齊的左舟卻突然停住,說是臨時想到自己有個重要的東西沒拿、要回房間拿一下。
上官聿不疑有他,就老老實實地坐在客廳等他,直到左舟從卧室裡再出來時、背上多了一個松垮垮的背包。
“?我們隻是出去随便逛逛,還需要拿很多東西嗎?”上官聿好奇道。
“嗯,沒多少,就是一點小東西。”左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催促道,“聿哥,咱們走吧。”
“好吧。”
于是,兩人告别奶奶,一同出了門。
這還是上官聿來到左舟家過年之後,第一次走出他家的那方小院。
剛開始的時候,上官聿還有些緊張,生怕在路上遇見人、被圍觀,但很快他就放松下來。
因為果然如左舟所說,這個時候大家都窩在家裡過年、團聚,實在沒什麼人在外面溜達。
左舟推着上官聿一路來到他口中的那個小河邊,找了一處陽光明媚的岸邊土地,将上官聿安頓了下來。
這裡的風景算不上秀美,但卻有種樸素的空靈。對于整日生活在高層蝸居裡的人來說,隻是面對着小河坐着,就能得到難得的放松。
“現在這天,這條河早晚都會結一層冰,在上面砸石頭玩特别有意思,不過早晚太冷,你最好别來這邊。”左舟說着,從遠處搬來一塊挺大的石頭,挨着上官聿的輪椅放好,給自己當闆凳,“就天暖和的時候過來透透氣就好了。”
上官聿沒有說話,盡管他也想看看結冰的河流,但他知道左舟說的對,自己身體太弱,最好還是不要受涼。
左舟坐好,把背包放在腳邊,然後輕輕碰了碰上官聿戴着手套的手。
“聿哥,冷嗎?”
“不冷。”上官聿搖了搖頭,“你們這條河叫什麼?”
“布袋河,據說因為這條河從高處看像個大布袋子。”左舟說着,自己先“嘿嘿”笑了兩聲,“不過到底誰能從高處看到這條河的樣子并不清楚,畢竟這附近也沒有山。”
上官聿也輕輕笑了。
兩人無聲地坐了一會兒,上官聿半眯着眼睛,舒服地傾聽河水流淌的聲音,渾身都被冬日暖陽曬的熱乎乎的。
突然,他聽到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上官聿好奇地睜眼去看,發現左舟正抱着背包,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往外拿着什麼。
?上官聿以為左舟是要給自己拿熱水或者幹糧之類的,可看了一會兒,發現左舟居然摸出來的是幾個舊舊的信封和一個木質的東西。
“這什麼啊?”上官聿一眼沒認出來,便脫口而出問道。
左舟頓了一下,先是将包放到了一邊,然後才轉向上官聿,攤開了手,将自己珍藏已久的寶貝展示給他看。
上官聿凝神看去,待他終于看清那是什麼之後,呼吸一滞。
那些信封,居然都是許多年前自己和左舟寫信交流時用過的,而那個木質的東西,居然是許多年前自己支教活動結束、離開九茹鄉的時候,左舟送給自己的、他親手雕刻的木雕人偶!
上官聿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個木雕,我記得我好像放在書房……”
“對,”左舟點點頭,很寶貝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木雕人偶的腦袋,“我去你家第一天的時候就發現了,然後就私藏起來了。”
左舟理直氣壯地說完,又有點委屈地看了上官聿一眼,“可是過了這麼久了,你居然都沒有發現”。
上官聿:……明明偷拿我東西的人是你,我還沒說什麼呢,怎麼你還看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左舟把木雕放進上官聿手心,然後又捧起那摞并不算厚的信封。
“聿哥,你當年給我回過的信我也都留着,每一封,我都看了不下幾百遍,這些信的内容,我幾乎都可以背下來了。”
!
上官聿心中一驚,有些震撼地看着左舟、看着那些信。
奇怪的是,他居然真的相信左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