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聽一下也可以,畢竟你的地盤你說了算。”石蕭玩笑般的語氣頗有種寄人籬下的意味,不過身處在這兒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宋巡聽後雙臂環在胸前爽快的笑了兩聲,“我說了不算,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顧忌我。”
石蕭瞥着他難得漂亮的笑容,嘴裡比煙瘾更口幹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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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在食堂門口噴了一會兒,石蕭想着離打工還有段時間,接下來該去哪裡?他本來想征詢一下宋巡的意見,可惜宋巡自己有其他安排。
他看了一眼手機後石蕭說,“教授和我約好下午開會,你可以回去睡午覺。”
“睡醒之後呢?”
宋巡顯然沒想到石蕭會問這個問題,他是程序設定好的機器人嗎?
“嗯...去圖書館吧,你不是喜歡看書嗎?”
“圖書館在哪?”石蕭聽見圖書館三個字才提了些精神。
宋巡指了指某個方向的一棟高樓,“那邊。”
“哦行。”
“我開完會可能到五點,你在圖書館等我吧。”
“不行,我五點要打工。”
“打工?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
“咖啡店請假了,但是我還有晚上酒吧的兼職。”
宋巡從石蕭嘴裡聽見“酒吧”二字,本能的反應就是皺眉外加嫌惡,石蕭抿抿嘴不敢吭聲,宋巡對酒吧的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好印象。
“兼職幾點結束?”
“兩三點吧。”
“這麼晚?”
“啊嗯。”石蕭幹幹巴巴的應聲。
宋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石蕭看他又故作深沉,便忍不住開口,“那個...我們現在分開?”
“嗯,你先走吧。”
得到了宋巡的指令,石蕭直接往宿舍方向大步流星,他頭也不回的一口氣來到宿舍,簡單沖個澡後一頭躺倒在自己的新床上。
他在床上打了幾個滾,發現下身的觸感并沒有那麼單薄,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柔軟一些。他下面不就一床當床墊的被子嗎?怎麼會這麼厚實?他側身扒開太陽花床單往下面摸了摸,發現除了被子以外,還有一條柔軟溫暖的褥子在疊在上面。
哪來的褥子?石蕭從床上坐起來,習慣性的看了眼對面宋巡的床。宋巡的床本身就不厚,現在好像比原來更薄了點,要不是仔細觀察還真發現不了。
莫非...。
石蕭趿着宋巡給他準備的拖鞋過去,他一屁股坐在宋巡的床上,頓時愣住了。
宋巡的床鋪除了床單以外隻剩下一個薄毯子在下面,石蕭的屁股完全能感受到床闆的硬度,他伸手敲了敲,聲音跟一顆沒脫皮的核桃一樣,這可比他之前的地鋪要難受多了。他躺地鋪也知道在身下多加點東西。
石蕭一時間心裡發酸,宋巡把他厚實的褥子偷偷給了自己,就剩下兩片薄薄的布料怎麼睡?宋巡光顧着給他買東西,怎麼也不想着收拾一下自己的生活?難道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掏心掏肺嗎?他不會是付出型人格吧?
不管怎麼說,石蕭突然受到關愛,本能的會難受,和感動的含義還不同,就是難受,純難受,心裡像紮了根針一樣,無論拔或不拔都在他心裡留下一個小孔。難受的情緒就順着小孔慢慢流出來,越積越多,最後彙聚成愧疚。
别人對石蕭好,石蕭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居然是愧疚,石蕭感覺自己心理問題還是很大。
他從宋巡床上下來,胡亂打開桌上的紙袋從裡面拿出一兜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藥丸。他挑出來幾粒顔色不一樣的,水都不準備就直接塞進口中。
他的味覺可能異于常人,就算空口嚼藥都是面不改色的。他回味着嘴裡的腥苦,不知怎麼的再次晃到宋巡的床上,他把床邊紗簾遮蓋好,躺在僵硬的床闆上兩隻眼睛瞪得渾圓。
過了很久他口中的苦味才消散,藥效逐漸發揮作用,兩隻眼皮沉重的可怕。下一秒,他頭一歪,呼吸均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