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窗外天空微微泛白，宋巡才在輾轉反側中陷入淺度睡眠。

大約一個小時後，在半睡半醒間的宋巡感覺身邊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拱來拱去，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妹妹死活要養的貓，那隻時而粘人時而傲嬌的貓總喜歡半夜拱到他身邊睡，可很快他想起來自己不是在家裡，所以并沒有理會。

越是縱容對方就越得寸進尺，他很快不滿足于在身邊拱，開始嘗試往被子裡鑽，就和昨天晚上一樣。

和昨天晚上一樣？宋巡強壓住火，掀開被子去看罪魁禍首。

“你又要幹什麼？”

石蕭趴在他身上擡起可愛天真的臉龐，一臉壞笑地說，“我看你大早上就這麼精神，想着幫你洩洩火。”

宋巡，“...。”

宋巡表示無話可說，他承認昨天氣氛使然有沖動的成分，現在他清醒過來了，絕對不會讓石蕭為所欲為。他翻身下床一頭沖進廁所，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直接打開淋浴沖澡，試圖以此來壓制自己無處安放的欲望。

他又不是青春期，大早上的立什麼立？肯定是它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快樂，所以才一發不可收拾的。宋巡咬着上衣打算自己解決，可解決半天也沒有想解放的意思。

不得不承認，石蕭的嘴上技術确實得了，才那麼幾下就...。

宋巡渾身打了個冷顫，成功解放出來。

他看着廁所牆上不堪的一面，為什麼他一回憶石蕭就立馬出來了啊！他無能狂怒的用花灑沖洗幹淨，濕着衣服陰沉着臉從廁所出來。

他一開門，石蕭正捧着幹淨的衣服乖巧站在門外，宋巡看見他就沒了脾氣，有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好久啊。”石蕭面不改色的說。

宋巡皮笑肉不笑的道，“怪誰？”

“都說了我來幫你，”石蕭說完後頓了頓，趕緊補充一句，“又不難吃，就是有點腥。”

“...還幫？”一提到這個宋巡就牙癢癢。

大家都是成年人，面對同等程度的暧昧，為什麼隻有一方會bq？他對石蕭來說很沒誘惑力嗎？為什麼他都直挺挺了石蕭還是軟趴趴的，自己不是他的菜？他對自己沒有欲望？他不會在玩弄自己吧？

這些問題就是宋巡思考一晚上的，可始作俑者竟然又悶頭呼呼大睡，宋巡在他後面快把他後腦勺盯穿了，他也渾然不知，甚至還好意思大清早的再送一次福利。

石蕭伸手比出一個“ok”的手勢，然後把“o”放到唇前，伸出殷紅的舌尖比劃着，“不爽嗎？”

宋巡，“...。”

提問，怎麼才能删除一個人的記憶？他們倆誰的都可以...。

石蕭撩完宋巡之後便開始幹正經事，今天周六，他有些事情要去辦，耽誤不了太多時間，所以着急忙慌的收拾起來。

他在衛生間一通洗漱過後，看見宋巡還坐在床邊發呆，他像是毛發淩亂的小狗，整個人看起來既無精打采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可愛。可能宋巡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小狗”和“可愛”這兩個詞來形容。

“你今天有事要做嗎？”石蕭一邊換衣服一邊問。

“嗯，有點事，你要去郊區吧？我送你。”

“...不用送，有直達的公交車，車上我還能補會覺。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郊區？”

“因為...。”

“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石蕭想肯定又是那兩個倒黴鬼說的，“我可能會在那邊待一天，有什麼事微信聯系。”

“好，記得刷卡買早餐。”

石蕭點點頭，換好衣服臨走前又深深看了宋巡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宋巡望着他等他開口，可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回以一個讓宋巡安心的微笑後，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宋巡在他走後靜坐兩分鐘，雙手掩面倒在床上，内心和身體同時一聲長歎，試圖消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

上午10點，宋巡準時到達一家老年活動藝術中心，這裡是專門為中老年人提供的公益娛樂場所，裡面有很多興趣班，比如二胡圍棋戲劇之類的，最近與時俱進，還開拓了智能手機學習班，每天來上課的老年人還不少，讓這片區域熱鬧非凡。

與之相對的是藝術中心裡年輕人很少，偶爾有幾個外包出去的興趣班會有年輕人，不過一周也見不到幾次。宋巡的出場成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們都以為宋巡是某位的孫子或外孫，所以頻頻向他打招呼，宋巡也都一一禮貌的予以回應。

他不太擅長應付老年人，他的爺爺奶奶不喜歡他，外公外婆還好，畢竟不是他們家親生的，怎麼看都不像自家的孩子，他們還是更寵愛妹妹，這導緻他不會和老年人相處，為此他隻能加快腳步尋找自己的目的地。

終于他在一個貼着“我們愛唱歌”的活動教室停下。

教室大門緊閉，隔音效果還不錯，宋巡趴在門上聽了聽，聽見裡面隐約傳來合唱的聲音，所以他沒有打擾，而是在門口徘徊了一段時間。

教室和走廊間有扇能從裡面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裡面的魔術玻璃，合唱團的成員們看見外面有個年輕男孩，很快停下排練交頭接耳着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在人群中一位精神矍铄的爺爺開口，“哦，那是我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