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一些時，也就是前一天晚上七點左右。

郭瑤獨自一人回到家中，坐在床邊緊握手機惴惴不安。他作為明天計劃的重要一環，他從今天晚上就要開始行動了。

他對面前的鏡子深吸幾口氣，強硬的擠出一個笑容後，撥通了申奕卓的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申奕卓打電話，這個号碼他沒有保存，卻牢牢記在心裡，每當看見類似的數字時他的心中都會警鈴大作。

申奕卓和他打電話的次數不多，更多的是通過中間人，也就是郭瑤的上級聯系，因為都是以公事的名義，就算旁人問起也不會發現端倪。

申奕卓電話接通很慢，随着冰冷的撥出呼叫聲越發急促，郭瑤的精神被逼迫到了極限，他正要挂掉電話，隻聽耳邊傳來“啪嗒”一聲，申奕卓接通了。

“哪位？”申奕卓鎮定的聲音響起，他不知道是真忘記了來電人還是假裝的，總之他如此問着。

“...我是郭瑤。”郭瑤深吸幾口氣，故意夾起嗓子，表現出與曾經懦弱完全相反的樣子，谄媚的很。

申奕卓明顯遲疑，緊接着便是一串急促腳步聲和關門聲，申奕卓似乎從一個地方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身邊的噪音也相對減少。

“有事嗎？”三個字表現出申奕卓與郭瑤之間的生疏，明明前幾天他還強行按壓郭瑤的頭幫他幹那種見不得光的勾當，現在卻又化身為衣冠楚楚的禽獸，搞得好像是郭瑤主動纏着他一樣。

“我聽說你馬上就要走了，然後呢...我們可以再見一面嗎？”

“見一面？為什麼？”

“我們之前有很多誤會，我想和你當面道歉。”

“我們有什麼誤會？”申奕卓在裝傻充愣方面實在天賦異禀。

郭瑤也沒明說，石蕭先前特地交代他一定要放低自己的姿态，少說關鍵的字眼。申奕卓心眼多，雖然他可能不會上鈎，但是他最吃這一套，“我以前對你的态度很不好，後來我發現都是我個人的誤會，我們未來可能不會再見面，所以想着提前解開誤會，畢竟‘同事’一場，我不希望你我分隔兩地後還存在隔閡。”

郭瑤故意将“同事”二字咬得很重，算是給申奕卓打了個預防針。

如石蕭所說，申奕卓果然沒有上鈎，他依舊不緊不慢的道，“我沒有将你的态度放在心上，也沒有多想，你不用往心裡去，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挂了。”

“等一下！”郭瑤心慌趕緊開口，他在心裡默想石蕭教給他的終極必殺。

他說申奕卓的性取向就是郭瑤這類文文弱弱，清秀漂亮的小男生，隻要他對申奕卓稍微一服軟，申奕卓很快就能破防。

即便他不想使用終極必殺，可事到臨頭他也不得不帶着哭腔哽咽起來，“從前都是我不好，你一定不會原諒我對不對？...自從上次之後，我發現你真的是一個特别特别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補償你，哪怕隻有一次，就當做是為那天。”

申奕卓果然沉默起來，他緊握雙手，在陰暗的樓梯間裡發出詭異滲人的笑容。

自從他被确定為去D國的名單後，身邊那些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對他的态度明顯轉變，一個個阿谀奉承，就為了讓申奕卓在最後的名單裡加上他們的名字，為此他私下收了不少好處。

雖然經濟上的好處收到了，但□□上的卻一個都沒有。而他那個有名無實的未婚妻知道他要出國後一反常态，每天纏着他說要提前婚期，生怕申奕卓飛升成功把她甩了，為此申奕卓每天煩的不行，更沒有時間發洩欲望。

他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的都是像小孩子一樣稚嫩的男生，尤其是未□□的，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因為他的第一次很不成功，雖不至于到心理陰影的程度，但每次侵犯别人時他都能回想起那一幕。

鮮紅塑料袋下包裹着的，是一個和死人别無兩樣的木頭，這是他自尊心無法接受的，以至于後來他侵犯别人時會強烈要求對方做出他滿意的反應，以此獲取廉價的成就感。

郭瑤算是他所接觸的人裡最頑固的一個，再加上兩人有着同事這一層關系，因此他不能大張旗鼓的對郭瑤做什麼，可偏偏郭瑤的樣貌與他第一次發生關系的那個孩子有幾分相似，更讓他欲罷不能。

他其實心裡也暗戳戳的有想法，想着出國前能不能上一次郭瑤，這樣他在國内就徹底沒有遺憾，然而他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做，郭瑤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看來郭瑤也是想在他這邊謀取利益才轉變态度的，不然憑郭瑤的性子怎麼可能拉下來臉？

這樣也好，反正最後占到便宜的是他，他也從來沒有對郭瑤許諾過什麼，等他人到D國，郭瑤就算想哭訴也找不到地方。

在電話裡申奕卓沒有明确表示同意，他害怕郭瑤耍小心眼偷偷錄音，申奕卓隻說了一句，“道歉不必了，請我喝杯咖啡就行。”

郭瑤聽懂了他的暗示，趕緊說，“明天下午3點，在我們上次被打斷的地方，我們不見不散。”

申奕卓沒有回複直接挂斷了電話，郭瑤立刻将手機扔到一邊，卻久久沒有冷靜下來。他耳邊還萦繞着申奕卓的聲音，心髒幾乎要從口中嘔出。這算進展順利嗎？他沒有出什麼岔子吧？申奕卓最後到底什麼意思？他到底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