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東也要幹同樣的活,他嚴肅道:“我建議你也這樣洗一洗。”
徐東哼道:“還用你說,我早洗了。”
陸學林未置可否,徐東以為他不信,擡起手在他面前轉了兩圈:“你聞聞,保證全身上下沒一點味。”
陸學林怕他靠近,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徐東真是好久沒在他臉上看到這種嫌棄的表情了,樂道:“我都在養殖場那邊幹了幾天了,你這會兒才開始介意,是不是也太晚了?”
陸學林解釋道:“我不是嫌棄。”
徐東才不信他的話:“不是嫌棄是什麼?”
陸學林說不出來,徐東又道:“沒關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我都懶得生你的氣了。這回需不需要我跟硯池換換,讓他挨着你睡?”
他可是記得陸學林幹的那些好事呢。
陸學林淡定接招:“你要是想,我也沒意見。”
徐東拿林硯池說事:“你沒意見,也得問人硯池同不同意。”
林硯池擺擺手:“你們倆吵架,别拉上我。”
徐東聽得發笑,對陸學林說:“沒辦法了,就隻能委屈陸少爺忍忍了,忍不了你就再放兩床被子擋着吧。”
陸學林被他損得毫無辦法,無奈道:“針眼都比你心眼大。”
他就夠記仇了,這徐東竟然能比他更記仇,逮着機會就要損他,真是有夠無理取鬧的。
兩人吵嚷半天才終于消停,還不到睡覺時間,宿舍裡其他知青都去串門打牌了,點長趙志遠也到各個宿舍遛遛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
到徐東他們宿舍的時候,他隻站在外頭看了看,瞧着安安靜靜的也就沒進去,隻沖着徐東揮了揮手,像是有什麼事要跟他說。
目送着徐東出去,陸學林往門外瞧了一眼,就見趙志遠從包裡摸出一把瓜子,分給徐東,兩人一起嗑了起來。
兩人不知道在談些什麼,徐東笑得跟傻子似的,手裡的瓜子嗑完了,還一點不見外的伸手往人包裡摸。
趙志遠和他關系好,也笑眯眯的不介意。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
陸學林從櫃子裡摸出兩顆糖,往林硯池那邊扔了一顆,不等林硯池說什麼,就言簡意赅道:“吃。”
“謝謝。”林硯池也沒客氣,剝開糖衣就把糖放進了嘴裡。
徐東和趙志遠沒聊多久,等他進來後,林硯池往陸學林那邊瞧了一眼。
見陸學林閉口不言,他沉思片刻,做出好奇的模樣問徐東:“志遠找你聊什麼呢?”
徐東沒多想,直言道:“沒什麼,就随便聊了幾句,他問我放牛的活幹起來怎麼樣。”
林硯池點了點頭,追問道:“那你怎麼說的?”
“什麼怎麼說的?就說挺好的啊。”徐東奇怪地看了林硯池一眼,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行徑可不像他平日的做派。
林硯池若無其事道:“我看你們倆聊得那麼開心,還以為是有什麼有趣的事,陸知青也很好奇,是吧?”
“嗯?”
陸學林不知他為什麼要提到自己,發出了一聲不解。
徐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腦子莫名轉過彎了,猛拍大腿,看着陸學林笑道:“我就說硯池怎麼突然這麼八卦了,原來是替你問呢。你說你好奇就自己問呗,還繞這麼大的圈子,花花腸子可真多。”
話是林硯池問的,跟他有什麼關系。
陸學林神色冷冰冰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從來不好奇别人的事。”
徐東可不管他的辯解,看他還不承認,眼珠轉了轉又道:“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和志遠在聊你的事呢?”
陸學林已經打定主意不和他争論,聽到這話還是沒忍住,眉頭蹙了蹙道:“聊我什麼?我有什麼好聊的?”
徐東信口說道:“當然是聊你的新工作了,今天可是你去養殖場幹活的第一天,點長過來關心你不是應該的嗎?”
見陸學林一臉半信半疑,他又道:“志遠還讓我轉告你,若是你在養殖場那邊不習慣,随時告訴他,他這個當點長的十分樂意為咱們知青點的知青服務,隻要你有半點不樂意,他立馬就去接替你,讓你千萬别委屈自己。”
“用不着,我很樂意。”陸學林語氣硬邦邦的,一臉不快。
徐東使勁掐着自己的大腿肉,才沒笑出聲。
許是覺得自己态度不夠堅決,陸學林又補充:“有什麼事情他不能直接了當來問我,到你那搞些小動作算什麼意思?”
簡直就是小人行徑。
“哈哈哈哈!”徐東實在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笑夠了才道:“陸學林你這個人真的是……哈哈哈!人家志遠壓根就沒提過你,你激動個什麼勁。”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笑了好幾次。
陸學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這是又被他糊弄了。
滿口胡說八道,都幾次了他竟然還會上當。
他氣得說不出話,抄起枕頭往徐東身上砸了幾下。
徐東抱着頭到處亂竄,直往林硯池身後躲。
陸學林臉都氣紅了,把枕頭砸在他身上:“徐東,你這個人真是太讨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