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朝着陸學林那邊翻了個身,這一翻,正好跟側躺着的陸學林對上了。
他們在一塊睡了這麼久,大部分時間都是背對背,面對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樣近距離的看着陸學林還是第一次,徐東難免有些失神。
像是層層白雲中透露出的紅霞,此刻的陸學林好看得像一幅畫。
薄薄的嘴唇也因沾了酒氣變得紅潤,也不知這張氣人的嘴是不是跟他夢裡一樣軟。
徐東一隻手支起自己的腦袋,看着身旁的人自言自語道:“明明不生氣的時候這麼好看,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要成天皺着眉,一個衣食無憂的人哪來這麼多煩惱?什麼都憋在心裡不說,誰能猜得到。”
喝成這樣,很難說他不是在借酒消愁。
可陸學林到底在煩惱什麼呢?
真的是因為家裡的事嗎?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說的話,陸學林嘴唇動了動,好像在回答什麼。
徐東聽不清,腦袋和身體都往他那邊挪了挪:“說什麼呢,要喝水嗎?”
陸學林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徐東低頭湊近,想聽明白他的話,卻因沒有把握好距離,耳朵直接碰上了他的唇瓣。
陸學林鼻息間呼出的熱氣鑽進了徐東耳裡,濕潤的唇也從他耳尖擦過,明明滴酒未沾,徐東卻覺得自己也快醉了。
什麼情況,心髒怎麼跳得這麼厲害,耳尖和臉頰也莫名發熱,難不成是陸學林把他傳染了嗎?
“徐東!”
這回他聽清了,陸學林的确是在叫他的名字。
徐東愣了兩秒,手足無措着把自己挪遠了些。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心虛個什麼勁,明明沒幹什麼壞事,怎麼就有點不敢面對陸學林呢,可真是奇怪。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徐東學着陸學林的樣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腦袋,好像烏龜縮進殼裡,他也躲進了被窩裡。
原本還沒什麼困意,腦子裡各種東西打了一會兒架,還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宿舍裡仍安靜得可怕,要不是身旁的陸學林還睡着,徐東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正想起床時,徐東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戳了戳。
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那是什麼的時候,心裡的小人開始瘋狂尖叫。
原來,陸學林也會有這種時候。
他還以為這人從來不會有反應呢。
很難說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反正就算隔着褲子,徐東都能感覺到他的氣勢洶洶。
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玩意。
光是想想,一股熱氣就直往徐東腦子裡鑽,甚至身體也隐隐出現了不可控制的迹象。
徐東還沒來得及挪開,不受控制的地方就先跟陸學林碰了頭。
陸學林眼睫輕顫,幽幽轉醒,面無表情看着徐東,不知在想什麼。
徐東尴尬地笑了笑,擡手跟他說了一聲:“嗨!”
陸學林:……
兩人都沒遇到過這種事,似乎誰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這樣僵持下去,恐怕隻會越來越尴尬,徐東深吸了口氣,決定把責任都推到陸學林身上。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這樣。”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被你這麼一弄,我沒反應才怪。”
陸學林靜靜看着他:“我弄什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徐東正想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身體剛一動,又互相撞了撞。
兩人不約而同抽了口冷氣,陸學林臉色不虞,隐隐有發怒的前兆。
徐東趕緊道:“不要耍賴,造成這樣局面的罪魁禍首是你,你得負責。”
陸學林耐着性子問:“怎麼負責?”
徐東隻是随口一說,他哪知道怎麼負責。
隻是一看到陸學林那張臉,他便惡從膽邊生,故意往他那邊動了動:“你說怎麼負責?”
陸學林輕哼一聲,沒搭腔。
貌似有戲,徐東再接再厲道:“都是男人,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咱倆這麼好的關系,互幫互助一下也沒什麼吧?”
這話也不知是在說服陸學林還是說服自己。
陸學林冷冷道:“誰說關系好就要這樣,你跟其他關系好的人,難道也互相幫助過?”
“當然沒有。”
徐東關系好的也就那麼幾個,如果把眼前的陸學林換成别人,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恐怖中的恐怖。
他試着把這事放在跟自己關系最好的林硯池身上,隻剛升起這個念頭,心裡便有一陣惡心和反感傳來,光是想想那場面,恐怕他就膈應得三天吃不下飯。
原本還興緻勃勃的人,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了下來,徐東現在是什麼旖旎的想法都沒有了。
“你不願意就拉倒,别整那些有的沒的來惡心我。”
正想起床,陸學林卻把手伸了過來,在徐東難以置信的眼神中,他說:“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