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紮了丸子頭,但還是有碎發散下來,看上去慵懶随意,運動出汗後原本白皙如瓷的皮膚透着粉,嘴唇顔色也更深了,看上去……
活色生香。
最後一張。
阕開霁還穿着那件汗濕的黑色背心。
青筋鼓起的大臂上,束着黑色臂環。
對鏡下往上拍,肩膀和大臂的肌肉看上去大塊結實很有壓迫感,腰又窄得要命。
黑和白的界限分外明顯,而臂環上調解尺寸的環扣泛着銀色寒光,被臂環箍着的肌肉鼓鼓的,實時動态裡,上面的青筋跳了下。
這一下好像跳在聞根心髒裡。本來就不是很管用的中藥在美色沖擊下潰不成軍。聞根甚至開始懷疑神醫是不是把藥開得太厲害,給自己補得太過分了。
要不怎麼喝了那麼久清熱去火的中藥都不管用,他現在隻覺得身上熱熱的,腦子也熱熱的。
聞根實在是太慌張了,忘記了所有動作,手機非常不懂事的一再重播剛剛的vlog。總共三十多秒的vlog很快播完,最後還是閃出那張照片。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聽到敲門聲,有點輕。聞根被美色沖昏頭腦,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敲門聲也就隻有那麼三下,之後再也沒響過。
手機倒是收到新消息。
阕開霁:“你不是也吃了藥嗎,給你家門口也放了點糖。”
聞根翻身下床,推開家門,果然在門把手上看到了一小包糖果,用紅色布袋包着,布袋上金線繡的紅雙喜。
但給他送糖的人卻不在家門口。
聞根把糖撿起來,看了眼阕開霁關着的房門。
——他剛剛是穿着那件黑背心和臂環出來的?
有沒有撞到其他鄰居?走廊裡監控時刻有物業盯着的,會被看到吧?
哦不是,自己不應該管别人怎麼穿衣服。
他今天出去,是去參加婚宴了?
也不對。
自己不應該對别人的私人行程這麼好奇。
聞根拿着這包很明顯是喜糖的糖果,站在門口給阕開霁發消息。
他依舊絞盡腦汁的斟酌措辭,最後的語氣客氣疏離。
“不用了,我不覺得苦,你留着自己吃吧。”
阕開霁:“行,那你放我門口吧。”
聞根走到阕開霁門口,把糖放下就要轉頭離開。手機屏幕亮起,他看到阕開霁的第二條消息。
“反正剛剛敲門都不開,應該是不想見我。”
“沒愛了心碎了,知道我是男人後就這麼防着我。”
聞根都轉過頭要回家了,看到這兩條消息,腳步硬生生止住。
他捧着手機,解釋:“沒有。”
“我剛剛沒注意到敲門聲。”
“呦,您家卧室門隔音還真好啊。”
阕開霁當着他的面裝可憐,當着他的面陰陽怪氣,聞根都看不出來。現在隔着屏幕隻看文字,聞根更是不作他想,回答:“也沒有那麼好,是我反應慢沒想到是我家的敲門聲。”
“所以不是躲着我?”
“沒有。”
身後門開了,阕開霁的聲音響起來:“糖呢?”
聞根僵硬轉過身,語氣遲緩:“把手上。”
說完話才敢把眼睛轉過去,一口氣還沒松下又哽住。
剛轉身時先看到阕開霁胳膊上的袖子,輕松他終于把那件背心換下來了,但徹底轉過身一看,發現阕開霁穿了件睡袍。那件黑織金的,之前穿得整整齊齊,但今天……
系帶松松系着,領口松散,露出大片胸肌。
聞根隻覺得鼻子一熱,下意識抹了一下。
還好,沒流鼻血。
那邊阕開霁把把手上的糖拿起,好像根本沒發現他的目光,一邊拆開糖袋一邊問他:“真不苦?”
聞根遲緩搖頭。
阕開霁點頭,手指從袋子裡掏出塊巧克力,看聞根:“鼻子怎麼了?”
聞根搖頭,放下手:“沒事。”
阕開霁把巧克力包裝拆開,小指抵住聞根的嘴唇,非常自然把巧克力塞進來。
濃郁的巧克力香味在嘴裡蔓延,聞根還沒反應過來,阕開霁扔下一句:“中藥挺好用的,明天喝藥的時候記得叫叫我。”
轉身回房關門一氣呵成,走廊裡頓時空蕩下來。
聞根在家門口站了兩秒,意識恍惚,知道阕開霁已經回家了,但還是呆呆的對着空氣點點頭,像是遲到的回應。點完頭才意識到阕開霁已經離開了,慢吞吞開門回家,拿出手機告訴阕開霁:“好。”
又笨拙商量,“我早上會把中藥煮上,但是我八點多就上班了,你八點起床喝藥可以嗎?”
想到自己之前還說要教阕開霁當個普通人,他補充:“我們普通人都這樣。”
阕開霁很好說話的樣子:“可以,看你的時間來。”
“每次喝藥都帶上我就行了,也不用麻煩你太久。”
為什麼說不用麻煩太久,自己喝了兩個療程的藥了,還一點沒好。
聞根問:“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嗯,好很多了。”
好很多了……
聞根慢吞吞:“那就好,這個藥很管用,我也覺得自己好很多了。”
好多了。
阕開霁看着這三個字,危險的眯起眼睛。
就算聞根反應明晃晃的說明他根本沒有好很多,但聽他這麼說,心裡還是不爽。
想殺魚。
這邊聞根嘴硬加大言不慚,把消息發出去後還沒來得及心虛,那邊阕開霁消息又發過來了。
“那你不喜歡我了?”
巧克力完全化開,濃郁絲滑,聞根一時不察,被嗆了下。
他整張臉都被嗆紅了,偏頭緩了一會兒,拿着手機艱難斟酌措辭,認真回答阕開霁:“我會趕快調理好的。”
他自欺欺人,“我本來,也就是隻喜歡你的臉。再喝點藥應該就好了。”
阕開霁陰陽怪氣:“顔控啊。”
“那到時候遇到些長得比我更合胃口的,應該就移情别戀了吧。”
聞根順着說:“嗯……”
還嗯。
阕開霁冷笑。
看來還是自己領口開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