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漾沉沉的呼出一口氣,将搭在肘側的西裝外套穿在身上,不同上次他朝商遠說,“你過來。”
商遠站直了身子,聽見聲音愣了愣,朝着紀漾走去,紀漾直接坐在馬路牙子邊等人走過來,他想嘗嘗煙味,摸向口袋裡的香煙盒,在俱樂部前台買的。
指尖的煙星星點點,胳膊自然地搭在膝蓋上,商遠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在确認紀漾是不是真的要他走過來,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商遠低着腦袋看紀漾擡起的臉,風有些大他帶着哭腔說對不起。
紀漾怔了下,笑着問哭什麼,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商遠很聽話地坐在紀漾旁邊。
“你今年多少歲啊?”
“20歲。”
紀漾點了點頭,他20歲記最清的就是玩軟尾車高空摔下來腦震蕩當場短暫失憶,身邊那幾個同好還在笑話他,給他錄視頻,紀漾玩的野,在他們圈子裡出了名的不怕死。
風開始吸紀漾手裡的煙,“20歲有很多種選擇,我們隻限于互聯網上認識,你怎麼就認為你喜歡我呢,是我給你的假象嗎?”
商遠擦了擦眼淚,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紀漾,他知道紀漾生氣了所以前幾天他在群裡說自己退出Mist樂隊的事,憑借簡單的描述他本來這碰碰運氣,“說不上來。”
确實說不上來,聲音,氣質,性格,身段,皮相都是喜歡的一部分,不能以一言蓋之。
“你看就是嘛,這隻是錯覺,我們隻是樂隊隊友。”紀漾說,手指點了點煙,煙灰飄落。
路燈映着兩個人的影子。
商遠的聲音很小帶着點卑微和真誠,“紀漾,我能追你嗎?”
紀漾再次愣住了,真是開導不通了,“怎麼不懂呢,我不談戀愛,不結婚,及時行樂,不想留下任何,你懂我說的嗎?”
讨厭的眼淚又多了,紀漾站起身,有些東西說再多都是需要自己悟出來的,“還有追人别那麼卑微,大家都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走了。”
背影逐漸消失在模糊的視線裡,商遠有些呆愣地看着。
死胡同,溫宋把車退出來停在臨時停車位上。
車熄火,人趴在方向盤目光陰郁地看着紀漾和那個alpha,無聊地轉着無名指上的素環,想抱人的沖動在瞬間湧上來,伸手拿後座的抱枕抱着。
紀漾不在,茶杯也不在。
他隻是和紀漾簡單的親了一口,好像什麼都不是?紀漾又不像玩偶一樣是他的私有物,他想摸就摸,想親就親,想抱就抱。
推薦的微信紀漾也加了,溫宋額頭抵在方向盤,捏了捏玩偶熊的耳朵,雖說兩個都是他的号,但不一樣。
紀漾不在乎他。
紀漾走後溫宋摁了兩聲喇叭,alpha擡頭看過來。
道路上車輛很少,溫宋直接開車逆行朝着商遠的方向駛來,強烈的燈光使alpha瞳孔驟縮,車尾沒有掃到商遠,人似乎隻是想吓吓他。
邁巴赫停穩,溫宋等着對方敲窗戶,沒兩分鐘車窗被敲響。
車窗降下,對方很高隻能彎腰警告溫宋,聲音還是帶着哭腔,“你這樣開車很危險,要扣分的。”
溫宋不為所動,嘴特欠,“我知道,我故意的。”
商遠直視車内的人,從身量看不出是否是alpha還是beta,但那張臉卻給人一種Omega的錯覺,“你很過分。”
“那又怎麼樣。”
商遠不明白為什麼這人格外沖,手機響鈴聲打破僵局,走遠接聽電話。
紀漾車停的遠,走個十幾分鐘才到,來的時候停車高峰期,坐進車裡給對面打了電話,沒個兩三秒對面接了。
“請稍等一下。”緊接着就傳來熟悉的聲音。“紀漾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管得着嗎?”
對面呵笑了聲,聽的紀漾渾身不爽。
“你覺得我管得着嗎?至少有人在的時候你還要喊我一聲爸,再不濟你也是紀家人,長個腦袋是不是被......”
還真有臉說,紀漾嗤笑,隻是挂個名還真把自己擡高了,他确實在宴會上滿嘴跑火車,但聯姻相親這種事還是要紀家同意的,圈子裡沒人不知道沈霄喜歡裴煜。
故意要他難堪。
“你他媽的怎麼不聯,聯你爸!滾,少給我打電話。”
——
“上回應該看見溫家二少了吧?”楚子瑜問的是紀宏光的生日宴,他倆同幾個人喝了杯就去露台了。
嚴平放下杆子點了點頭,信息是他發給溫宋的。
楚子瑜笑了聲,走到窗邊,他這僅僅能看見胡同道,下面有輛邁巴赫正在倒車,“像小遠這種心軟的人肯定會輸。”
“誰讓他看上的是紀漾。”嚴平說。
楚子瑜一時啞言,确實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