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宋的字典裡似乎沒有尴尬兩個字，後幾晚如約而至，像是兩個人的秘密，成年人要什麼秘密，紀漾盯着天花闆發呆，明天他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沈霄開着過來接他，辦理完手續沈霄擰着眉問紀漾，“你是不是在醫院養Omega了？”

紀漾：“......沒有。”

沈霄拿着單子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自己身上是什麼味道嗎？”

“香水味。”

“你完了紀漾。”沈霄說完這句話一路上沒再搭理紀漾，紀漾的手機一般情況下都隻有百分之三十的電，昨晚上沒充，現在關機了，透過後視鏡看沈霄。

兩人目光相接幾秒，沈霄摁喇叭，也不知道是在提示紀漾還是綠燈一直不走的瑪莎。

紀漾打了個哈欠，找話題，“裴煜呢？”

問還是會回答，“回家。”

那可是個難辦的事，紀漾小幅度活動僵硬地脖頸，“Omega情熱期有多難受？”

前面的瑪莎終于肯走，可隻剩兩秒變成了紅燈，沈霄氣的不行，又摁了幾下喇叭，“我靠這車有病吧。”

兩句話同時出來，沈霄沒聽清，“再說一次。”

紀漾猶豫了零點零一秒，“Omega情熱期除了抑制劑隻能靠信息素了嗎？”

沈霄眸光一凜，透過後視鏡惡狠狠地瞪紀漾，對方的目光像是求知若渴的學生，沈霄心裡默默歎了口氣，面上沒有絲毫松懈，事實真像裴煜所說的。

“對。”

學生成績優秀，“哦，有alpha的陪伴和信息素會好很多，如果那方面的話情熱期的時間也會短。”

“......是這樣。”前面的車終于肯走，沈霄有時候認為紀漾不太像alpha，alpha先天的掌控欲在他身上并不明顯，對ABO的常識了解不多，出門都帶着信息素抑制貼。

像個beta。

沈霄比紀漾小兩歲，他提醒紀漾，“别告訴我紀漾，你真喜歡上溫宋了。”

紀漾玩着手腕上的銅錢，“沒有喜歡，暧昧一點。”

“暧昧你個大頭鬼啊！”車子猛地刹車點挺，紀漾被安全勒了下，幸虧他身前傷不多要不然鐵定完蛋，他也終于體會到之前方媛的處境。

接着車速像是飛了一般，沈霄相當看不慣溫宋的行徑，溫言和他再三保證他的弟弟——溫宋，是個溫和溫柔的beta，現實确是個心機愛裝的Omega，其他的還沒看出來，沒接觸過。

“他就是一個狐狸精給你下了迷魂藥，你們才見面多少次，這麼快就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之前往你身邊的那麼多，你也沒什麼心思，他有什麼好的？”沈霄真的有種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别人連根拔走的錯覺。

沈霄從小想要個弟弟妹妹，他遇見了紀漾，紀漾比他大兩歲但很乖，這是沈霄自己以為的。

那是裝乖。

可能是沈霄泛濫的保護欲，他開始無條件護着紀漾。

紀漾很認真地思考溫宋有什麼好的，“因為他不可控，所以感興趣。”

好扯的理由，“靠，别和我說話，我真的會忍不住和你動手。”

沈霄私下打過多年黑拳，後來接受正式訓練，對紀漾來說挺危險的。

車到靜水流深，沈霄癱在方向盤上看一旁粘貼的皮卡丘，他開的是裴煜的卡宴。

紀漾拿着藥說再見，沈霄提醒他，“出事告訴我，我搞不過他也會找人的，記得塗藥，忘了你就完了。”

紀漾說不會的。

溫宋已經在沈霄這裡失去了信譽價值，紀漾一瘸一拐的走進小區，他拿手機給裴煜打電話，這幾天的折騰他都沒睡好覺，人送到了，他敏銳地察覺到對面有點不對勁。

“出什麼事了？”

裴煜回眸，裴珏微微笑着和他示意，裴煜做足了樣子，嘴角勾了下，旁邊是玻璃花房，裡面溫度光照适宜，月季開得很好，“沒事，等晚會我就到了。”

“等你，我有事想和你說。”前幾天的劍拔弩張完全消失，兩個人似乎本來就這麼好。

“我早點回去。”

“開車慢點。”

裴煜低眉笑了聲，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撩起眼皮看着和他有兩分相似的裴珏，神情帶着帶着些傲慢，襯衫頂端的扣子開着露出一點痕迹，仔細看都知道這人幹了什麼事。

裴珏相當看不慣裴煜的态度，他自然而然看見了紅痕，笑了兩聲，“哥，這又是追了那家的美人了？”

“你猜猜？”

——

沈霄給他點的外賣在門口，兩塊小蛋糕和私房菜，他對蛋糕很鐘情。

蛋糕是紀漾常去的蛋糕店，飯菜也和紀漾胃口。

吃完飯紀漾去浴室把自己脫了個幹淨，站在鏡子前說了聲卧槽，啧了兩聲。

平時看不覺得有什麼，乍一看挺慘，傷口不能碰水，紀漾拿着濕毛巾擦身體，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估計就好了。

快十月份臨城也開始冷了。

紀漾穿着短褲站在洗手台面前刮胡子，他體毛稀疏，胡子也沒多少，等到想到手機時，已經變成黑漆漆的磚塊，給手機充上電，之前那幅畫還在沙發上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