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還挺好看。

通體銀色，外圍很有設計感地雕刻了一圈花紋。

隻是，第一次從阿錦那裡收到東西就是項圈……有點太沒距離感了吧！

雲萬渺沉默着看着項圈，沉默着擡頭看她，又沉默着低頭看手，又沉默着擡頭看她。

“你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阿錦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對方一瞬的沉默、平靜的質問詭異地讓她感到了尴尬。為什麼要用這麼詭異的眼神看自己，東西随便拿的，而且也沒說要給她直接用。

阿錦試圖解釋，“我是不小心的，我可以解釋。”

“哦，故意不小心的是吧。”

阿錦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想要壓過這奇怪的氛圍，“這是！這是禦獸用的！算了算了還給我，我換一個給你。”

“诶~”

雲萬渺躲過了阿錦伸來的手，把項圈輕輕抛起又穩穩接住塞進了包裡，“不換，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這東西雖然我用不着但也算是個法器，也能聊表心意，我收下了。”

禦獸用的，那自己是用不上了，留着賣錢吧。

“走吧，出發去富貴堂。”

看着雲萬渺背起包裹向外走去的身影，阿錦不滿地輕哼一聲，心情複雜地嘀咕道，“真是的，什麼人嘛。”

清晨的富貴堂難得安靜，客人很少，店員也大多在隔壁院裡休息，大堂隻有零零散散兩三個人。

上次交流最多的小二絡絡不在，唯一的熟面孔是見過一面的賬房管家。

平日客人大多都是下午開始來的多，上午總沒什麼生意，正是偷閑摸魚的好時候，于是當雲萬渺和阿錦走到櫃台賬房管家面前時，就看見那不着調的賬房正低頭看着一本小冊子。

工作時間工作場所看小冊子還一點不避人，小冊子就平攤在桌面上，雲萬渺一低頭就能看到冊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和擠在一起的人型圖畫，好像是在看小人書。

她走至台前敲了敲台面，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們這待遇真好，工作時間還能看小人書。”

賬房管家這才從書中擡起頭，滿面遺憾地收起了書，什麼都不必說，雲萬渺已從中讀出了不得不工作的痛苦。她非常理解，這就像被人強行從錢堆裡扒出，要去大馬路上曬着太陽拉客一樣痛苦，不過她們的事務也是耽誤不得的，還要抓緊時間出發趕路呢。

這位賬房管家這次見面對雲萬渺和阿錦的态度可以說是和上次大相徑庭。

上次一見面便抛起媚眼，像是蝴蝶遇上了清甜透亮的花蜜，這次卻無精打采、提不起勁來，像是曬不到太陽的花朵，從葉片到花瓣蔫了個透徹，連聲音都慵懶起來，

“兩位貴客安，有什麼事嗎？”

“我們這次來是想買些糕點。”說完雲萬渺按着提前想好的單子，報出一列不同口味的糕點。

賬房認真聽完微微皺眉，“确定一次買這麼多嗎？糕點還是不宜一次吃的太多，如果是準備分批每次吃一點，這個量會不方便存放，從而影響口感。方便問一下，兩位是要離開洛城去往他處了嗎？”

雲萬渺挑了挑眉，觀察力強，邏輯清晰，這個賬房管家遠不是看起來那麼不着調。

介于出門在外向保密行程的習慣，她沒有直接回答問題，隻對賬房管家的友情提醒表示了感謝。

但她的避而不談本身也是一種回答。

賬房管家悠然點頭，将糕點單子交給另一個人送去後廚，轉身又問，“方便再問一下，兩位接下來準确去哪裡呢？”

雲萬渺很想說不方便。問那麼清楚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要加入我們嗎？

她在心裡诽謗，阿錦已經作出了回答，“我們接下來準備去花城。”

“花城啊，”賬房管家蔫掉的花與葉又挺直起來，那妩媚的笑容也再次浮現，她一手拂過發梢，沖兩人靓麗又不失風情地眨了眨眼睛，“不介意的話，可以帶上我嗎？”

等等，什麼情況，還真要加入啊。

雲萬渺大受震撼，轉頭卻看見阿錦再次向賬房管家投去贊歎的目光。

你也等等，你不會就吃這一套吧。

她不客氣地提問，“我們姐妹兩的旅程，為什麼要加上你啊？”

賬房對于第一次提出同行被拒絕絲毫不感到意外，轉着手指在指尖纏繞發絲，尾音帶着淺淺笑意，像藏在棉花裡的鈎子，“如果我說，我想和兩位同行，以本單糕點我買單、途中路費我出為條件，兩位會同意嗎？”

雲萬渺總覺得她似乎非常自信，最後她們一定會帶上她，但又不得不承認，世界上任何一個善良的人都很難對買單出錢的人說不吧。而雲萬渺作為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為這極具吸引力的條件心動是理所應當的。

“全程的路費都是你出嗎？從現在開始直到到達花城？達到之後又怎麼算呢？”

賬房管家輕笑道，“在我們分道揚镳最後一面之前，都由我出。”

完蛋，雲萬渺想，這下真沒辦法拒絕了。

至于阿錦，她的想法更簡單了。

在“本單糕點我買單”說出之後，這位很會用眼睛傳情的漂亮女人在她心中的地位瞬間升高，已經處于僅次于雲萬渺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