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地上的小孩身子打了個顫,立馬跑了。
這下餘晖中隻剩柳宴夏和這名陌生女子。
在她越靠越近幾乎臉與柳宴夏隻有一指之隔時,拼命往後靠試圖躲開她視線的柳宴夏顧不得形象,終于開口了:
“姑娘!我剛剛隻是想扶她起來,并沒有惡意。”
“姑娘?”女子的眼神微微一變。
柳宴夏不懂她這反問裡是什麼意思,隻好磕磕絆絆的回:“對、對啊。”
她話音剛落,眼前的陌生女子忽然手一揚,釘着她的七枚銅币化作金光飛回女子瑩白的掌心中。
柳宴夏頓時覺得四肢一松重新落地,踉跄中是眼前人伸手扶住了她。看着手下纖塵不染的銀絲藍袍,她立即松開了手。
這裙子看上去就價格不菲,要是弄髒了碰壞了,她那幾個銅币肯定是賠不起的。
“既然沒事了,我就先走了。”柳宴夏禮貌的道了别,然後繞開眼前人打算離去。
卻被她喊住了:“柳宴夏!”
柳宴夏頓住腳步,睜大雙眼:嘶~這人認識我?!不對,是認識原主?也不對,原主難道和我同名同姓?!
她慢慢轉過身去,露出僵硬的笑容,“姑娘是……?”
這話一出,她明顯看見這陌生女子神色一變,上一刻還是春風和煦,下一刻就是烏雲密布。
接着柳宴夏就在她擡手間,被自己右手上的紅繩不受控制地拉到了她面前。
“不是說要和我結為道侶?扭頭就忘了?”南涔抓住柳宴夏的右手,拇指撥動她手腕上的玉珠,露出上面刻着的‘涔’字,“南涔。”嘴角挂着帶有危險意味的笑容。
柳宴夏原本就睜大的雙眼中直接瞳孔地震。
道侶?!是她想的那個道侶嗎?!她立馬歇了剛剛試圖裝失憶頂替原主身份的心。
柳宴夏的視線沿着她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上,她那泛紅的一雙眼在提醒她,原身是她親密無間的道侶!
手腕上傳來細碎的癢意令柳宴夏回過神,南涔的拇指不知什麼時候從玉珠挪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壯起膽子右手一用力從南涔手中抽了回來,接着向後退開一大步,“南涔,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希望你先答應我,無論我是什麼身份都不可以傷害我。”
“好,我向天道起誓!”一陣風吹起她的衣袖。
南涔回答得過于幹脆,柳宴夏還以為需要廢上一點功夫,見她如此爽快,于是頓了頓直接掀開了自己的馬甲,“我是柳宴夏,但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柳宴夏。”
柳宴夏将自己的來曆總結了一下說給南涔聽:是孤魂野鬼莫名其妙就從這俱身體中醒來了。
“你不信?”南涔遲遲沒有表态,柳宴夏追問道。
她還沒等到南涔開口回複,就看見她突然又擡起右手向着自己拍來,而自己已完完全全被她困住了,想跑也來不及,隻能條件反射地用雙手擋在自己身前。
這人怎麼言而無信!
柳宴夏猛地閉上眼,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
她悄悄睜開一隻眼看去,隻見南涔的右手張開懸停在自己面前,一道複雜冒着淺藍色的法陣在她面前張開,光環慢慢轉動,絲絲縷縷的藍色靈光落入了她體内。
穿過過這個透明的法陣,柳宴夏看見南涔眼中的有不可捉摸的深意。
法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南涔合手收起法陣時額頭上已經是汗涔涔一片,整個人搖搖晃晃。柳宴夏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兩步扶了她一把。
“我信。”南涔反手抓住柳宴夏扶着她的手,擡頭看向她。
接觸到南涔的眼神,柳宴夏睫羽微顫着躲開目光。南涔應該很喜歡原主吧?不然怎麼還能在自己袒露身份的情況下,用這種缱绻的眼神看自己?
她想,自己有必要和南涔保持距離。
柳宴夏再一次果斷收回手,言辭義正的說:“既然如此,我看你身手不凡,應該有辦法将我和你道侶分離吧?你替我重新找個身軀也好,直接超度我也行,總之不要傷我就可以。”
她可太怕疼了。
南涔看着空蕩蕩手,又回到之前的狀态,輕笑一聲:“好,那你跟我走吧。天快黑了,我先帶你找個地方住。”
剛剛還站不穩的人,輕飄飄轉身,絲毫不見剛剛困頓的模樣。
柳宴夏看着南涔的背影,在腦海中思索着到底要不要相信她。
南涔察覺到某人沒跟上來,停住腳步回過身去,“還不快跟上來?”
“欸,來了!”柳宴夏下意識地邁開腿向着南涔走去。等她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替她做出了選擇。
既然原主這麼相信她,那麼她也不妨試着信一下吧。
在天快完全黑之時,南涔攔住了正準備關門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