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聽見南涔的聲音加上頭頂陽光被遮去,睡了一路的柳宴夏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正靠在南涔的肩頭上,手還拽着人家的衣服。
柳宴夏僵硬地松開手,然後默默退開了一些,巴巴的說:“不好意思。”
南涔将空落落的手收回衣袖下,“無礙,禦劍風大你若不抓緊些掉下去更麻煩。”
柳宴夏趕緊附和着點了點頭,然後将自己注意力轉移到現在所處的環境中。
現在她在一間小小的破廟中,廟宇中間立着一位不知姓名的神祇,用石頭雕得惟妙惟肖,衣袂飄飄,隻可惜已經荒廢太久,沒人來祭拜,到處是厚厚的灰塵。
“這就是你任務地點?”柳宴夏看向南涔。這裡就一座石頭雕像,難道是它成精了?
南涔搖搖頭,“任務還要往前一點,不過已經很近了,因為不知會遇到什麼問題,為了避免影響你,委屈你就在此等候,等我處理完任務再來這兒找你。”
困意再次湧上來的柳宴夏眨巴着眼睛點了點頭,對周圍環境也沒有太多講究,畢竟,土坑都睡過了,“好,我哪都不去,就在這兒等你。”
看着柳宴夏困得頭止不住往下掉,南涔眉眼染上笑意,托住她的下巴囑咐道:“我會在外面設下結節,你先安心休息。”
柳宴夏站在門邊目送南涔離去直至看不見她的身影,才拖着身體一頭栽倒在角落的稻草堆上陷入了沉眠。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天曬了太久陽光的原因,這一覺她睡得十分沉,直到聽見若有若無的撞擊聲才慢慢醒來。
“天都黑了啊……”
柳宴夏扶着頭從稻草堆上坐起,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黑色的鬥篷,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廟中不知是誰點燃了燈火,亮堂堂一片。
“南涔?!”
柳宴夏試探性喊了一聲,空蕩蕩的破廟中沒有一聲回應,安靜得令人害怕,她擡頭盯着中間神台上的石像,總感覺它在盯着她看。
正在她抓着鬥篷緊張之際,一隻冒着淺藍色的靈鶴飛到了她面前,她看着緩慢揮舞着翅膀的飛鶴,慢慢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飛鶴頃刻見變成點點靈光,在空中排成一段話:
【燈是我點的,你别害怕,這裡很安全其餘人進不來。鬥篷是留給你備用的,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一定要避開月光,案台上還有一雙手套。——南涔。】
在柳宴夏看完後,靈光再次打散重組成了一隻飛鶴落在她手背上。
“這也太細心了吧?”對此她不得不感慨一聲。
柳宴夏從地上爬起來将鬥篷穿上,寬大的衣袖加上帽兜完全可以将她的身形遮蓋,但長短卻剛剛好契合她的身量。
再走到案台前戴上手套,同樣是剛好合适,簡直是量身定做。
“你怎麼這麼清楚我穿多大的?”她疑惑地看向一邊懸空的飛鶴。
飛鶴看上去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隻是無辜地歪了歪頭,柳宴夏被它這模樣逗樂了。
咚咚咚——外面再次傳來撞擊聲。
柳宴夏斂起笑意看向關着的大門,如果剛剛還可以說是因為半夢半醒出現幻聽,那麼現在她很确定在破廟外有什麼東西想要進來。
南涔說這裡很安全,但外面的東西明顯撞了很久,她不确定會不會有什麼變故,畢竟破廟很小,如果她被堵在這裡面幾乎無處可逃。
柳宴夏扯了扯頭上的鬥篷,檢查了一下自身衣物,确認不會有照到月光的地方之後,慢慢向着大門走去。
拉開大門,外面雖然有明亮的月光,柳宴夏能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影,但是她看不清楚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隻好一腳踏出破廟,在附近随意撿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入夜後她覺得渾身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倒是給了她探明情況的勇氣。
在距離還有幾步路時,她終于看見了發出撞擊聲的罪魁禍首。是一名披頭散發皮包骨的人,外露手臂上甚至還有一塊暗紅發黑的爛肉,喉嚨裡發出咕噜咕噜的低吼聲。
“這……是人還是喪屍啊?”
柳宴夏緊了緊手中的木棍,小心挪動着腳子轉動腳步,但奈何他臉上遮蓋的頭發太淩亂了,她實在沒辦法從他臉上判斷出情況。
他不斷重複着撞擊結界地動作。
“欸!你别撞了!你進不來的!”她壯起膽子擺出守衛地姿勢,向着眼前情況不明的人喊了一聲。
但沒想到他真就停下了繼續撞擊的動作,隻是整個姿勢維持着後仰蓄力。
???這什麼情況?這麼聽話?
柳宴夏握着木棍走到結界邊緣,伸出棍子杵了杵眼前怪人的軀體,硬邦邦的,他完完全全不動。
她心裡産生一個大膽的想法,伸手朝着他揮了揮,“你,往後退一步。”
怪人聽話地的往後退了一步。
“難道這人也和我一樣是邪屍?所以能聽懂我說話?”柳宴夏說着又自顧自搖了搖頭,“不對啊,作為人都不一定能聽我話,何況是屍體?”
難道是我可以操控他嗎?想到這兒,她擡頭看着怪人,在心裡默念:躺下别動。
怪人同樣接收到了指令原地躺下。
“還真是。”
對這發現令柳宴夏有些意外,她打算進一步測試時手腕上傳來灼熱感,她擡起手看着那顆玉珠越來越燙、越來越亮。
難道南涔出事了?
柳宴夏擡起頭看了一圈周圍,漆黑一片,根本無法辨别南涔是去了哪個方向,“任務說是在附近,可在哪個方向啊?!”
她握着右手上的紅繩,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擡頭焦灼地四處張望,一直跟随在身旁的靈鶴落入眼中。
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她急切對着靈鶴問:“你知道南涔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