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岚?
柳宴夏穩定心神驅散眼前血霧後,找了一圈終于确認了她人就在骨塔之上,她爬上骨塔時,胡岚已經是半死不活,血都快被放幹的狀态,身上皆是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怎麼在這兒?”柳宴夏看了一圈胡岚身上的骨刺荊棘,上面留有洛箐的封印,她如果貿然打開定會立即驚動洛箐。
但也決不能袖手旁觀。
胡岚看上去狀态極差,但依舊是十分有力的對着柳宴夏翻了個白眼,“老娘都喊你八百遍了!解得開這個麼?”
咳,柳宴夏發誓八百遍她真的隻聽見一遍,“我沒辦法直接解開這個,會驚動洛箐。”她在腦海中思索有什麼符咒可以用上。
胡岚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去找把刀來。”
柳宴夏奇怪地看了胡岚一眼,但還是照她所說的去隧道口中一具邪屍手上取了一把短刀。
“你要怎麼做?”
“将我的尾巴砍一條下來。”胡岚閉上雙眼催動心法,在身後顯露出三條雪白的狐尾晃了晃。
柳宴夏緊了緊手中的刀,在心中掙紮了一番。斬去狐妖一條尾巴如同削去她千年修為,也想當于取她一條性命。
“你确定?”
“确定!區區一條尾巴而已!算在她洛箐頭上!”
柳宴夏閉上眼手起刀落斬去胡岚一條狐尾,狐尾頃刻間化作靈光飛入她體内,緊接着從骨架上胡岚體内蹦出了一隻通體雪白眉心帶着一挫小紫毛的小狐狸。
“接住我。”小狐狸跳到柳宴夏懷中縮成一團,聲音虛弱,雙耳耷拉着,身體止不住顫抖着。
斷尾之痛疼得她直想在地上打滾。
柳宴夏手忙腳亂将她接住,又舉到面前,關切道:“胡岚?你還好嗎?”
“還撐得住,帶我下去吧,我不想在看我自己這番慘樣了。”
柳宴夏聞言又看了一眼骨架上的‘胡岚’,她已經完完全全閉上眼,毫無生機。
“你怎麼會被洛箐抓來這?”她抱着洛箐小心爬下骨塔。
說到這個,胡岚瞬間滿腔怒火,“我原本安安分分守在來青陽城的村民身旁,但我卻見到了那晚來村裡擄人的邪修!追到這兒我才明白,這洛箐才是個不安好心的!”
“她不僅煉制邪屍,她還在整個青陽城下布了個詭異的陣法!”
“詭異的陣法?”柳宴夏忽然覺得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還不容她抓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你知道它是什麼樣的嗎?”
胡岚歪着頭掀起眼皮看着柳宴夏,“把我放低點。”
柳宴夏松手将胡岚放在地上,但是胡岚細小的四肢剛剛站住一眨眼的功夫就趴地上了。
胡岚:……
“我是讓你給我放低點,不是讓你直接給我放地上,我還站不住!”
“抱歉,抱歉。”柳宴夏連忙又給她抱起來。
胡岚揮動小爪子在地面上劃拉出幾道陣紋,“我所記下的不多,隻是匆匆一瞥。”
柳宴夏盯着地上的陣紋總覺得她在哪看過,她站起身慢慢繞着地上的陣紋走了一圈,終于在某個角度她确認了這一段陣紋她見過。
她何止見過,還出手改過!
深藏的記憶翻湧而起,在六年前她逃出這裡時,就已經見過尚未完成的陣法。她因邪屍緣故,認為這陣法可能有貓膩,便暗改了一小段陣紋走勢。
而胡岚畫的這幾道陣紋中正有她改的一部分,看來洛箐并沒發現她動的手腳,而連上這幾道陣紋,恐怕這青陽城下完整的陣法是一道殺陣!
“洛箐是要以全城百姓修士的性命來成全她的野心啊!”
“老娘就知道她沒安好心!”胡岚一整個直接炸毛。
“你現在還能使用靈力嗎?阿涔就在城内,我需要你盡快将這個消息帶出去。”
柳宴夏将胡岚放在地上,從洞中邪屍身上用刀割下兩小塊幹淨的白布,以血為墨在上面畫下了自己當初逃離這兒的路線。
胡岚踮了踮腳,感覺力氣已經恢複了不少,“你不和我一起走?”
“我若離開洛箐立馬就能察覺,她要用我操控邪屍白日現身,留在這兒反而能與你們裡應外合。”柳宴夏将其中一塊布系在胡岚脖頸上,“這張上面畫着的是适合妖族使用的聚靈陣,你出去後可以用它輔助自己療傷。”
自己在洛箐眼中,已經是乾陰屍大成,一支不懼陽光,不畏術法,還能用生魂威脅修士的邪屍隊伍,她會輕易放手?
哈!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聚靈陣是如今體内無法留存靈力的柳宴夏唯一可以替胡岚做的了。
“這張你可以用來借鑒一下如何逃出城主府。”她将另一張布卷起遞至胡岚嘴邊,讓她叼着好随時展開觀察。
胡岚擡起爪子扒拉了一下脖頸上的布條,呆了呆,“你,沒什麼話需要我帶給南涔?”
“你告訴她我這邊一切安好。”
“好,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胡岚頭叼起地圖擺了擺尾巴往外跳去。
柳宴夏站起身注視着胡岚消失在黝黑的洞口,眼中紅光一閃控制住藏身在隧道内的成百上千具邪屍,令她們不可對胡岚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