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前輩是說,熙音幾天前已經離開空青了?”
“對,阿音帶回來的那名狐妖朋友雖然被斬去一尾,修為大跌但傷勢恢複的較好,在藥泉輔助下好轉的很快。”
一身素衣短打的女子看上去有些弱柳扶風,雖然修為淺薄,容顔卻如尋常三十多歲女子不曾老去,此刻更是背着一個堆滿靈藥的竹簍,擡手間就将它輕松摘下放在一旁。
這人就是當初一手拎一個将柳宴夏和熙音丢出門的熙庭。
自從熙音的另一位母親戰死在崇峻關之後,熙庭就帶着年幼的熙音入世為醫,她也希望熙音不要步她母親後塵,安安穩穩和她學習醫術,結果她偏偏和她對着幹。
一去歸清宗就了無音訊,好不容易回來了一趟待不了幾天就又跑了。
“她可說了去何處?”
“不是去正元宗找柳道友了麼?未去?”熙庭蹙眉看向柳宴夏。
青陽城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在這個節骨眼上,柳宴夏找來這兒問自己阿音的事,有些不對勁。
柳宴夏看熙庭反應不像作假,并未因想阻止熙音離開而關押熙音,頓時心裡湧起一番不祥的預感。
敵在暗我在明,如果她們像當初埋伏自己一般對熙音出手就麻煩了。
“您這兒有熙音最近使用過的東西麼?”
“有。”
柳宴夏當機立斷決定先用尋蹤術找到熙音再說,哪怕是虛驚一場,先确認人是否安全。
她将熙庭取來的一截布料與折成鶴形的符咒疊放在一起,忍住疼痛引動靈力将它點燃。
可令她意外的是靈鶴轉了一圈就随風消散了去,這代表此人無處可尋。
“怎麼會這樣?!”柳宴夏擡起手穿過飄散的靈光,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無處可尋隻有兩種可能,一、此人已不在世間,二、她被人刻意隐藏了蹤迹。
熙庭對歸清宗尋人的手段略有耳聞,見此情況,暗自催動秘術感應了一下熙音的方位,在此之前她日夜施展都會有所回應,可如今卻毫無反應。
“阿音出事了。”熙庭很肯定。
柳宴夏不死心再度取出一張符,既然熙音沒有蹤迹,那就先找胡岚,“可有那位狐妖所觸碰之物?”
熙音離去時肯定是和胡岚在一起。
她再度如之前一般施咒,這次的靈鶴有了反應,她立即揮手對它下令,“去尋她!”
“我和你一起去!”
在柳宴夏召出重明鳥時,熙庭跟了上去。
若是熙音要去正元宗應當向南走,可靈鶴指引方向一路往西,這令柳宴夏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而因強行使用靈力催動靈鶴的左手也止不住顫抖起來,斷斷續續的靈力令靈鶴飛行十分不穩定,時不時往下墜。
再堅持一會兒!柳宴夏暗暗對自己道。
熙庭立于柳宴夏身後見她這一副痛苦隐忍的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出手替她療傷,“你強行引靈入體如将汪洋倒灌入小溪,操之過急更會加速撕裂靈脈。”
雖然此刻她也很迫切的希望能夠找到熙音,但她不忍看柳宴夏這般自傷。
她雙手懸空在柳宴夏左手兩側,微光亮起,竟憑空生出嫩綠色的枝丫繞在她手腕上。
“您……”柳宴夏感受到手上疼痛感迅速減弱,她看着眼前一切,神色一變。
這手段絕非人族修士能有的,熙音的母親……竟是妖嗎?所以熙音是半妖?這麼多年,她們竟然無一人察覺?!
她瞄了瞄熙庭,此刻她才品出點不對勁來,熙音是熙庭的親生女兒,尋常人若是丢了孩子該急得團團轉了,可熙庭表面看上去無比淡然。
“還望柳道友替我保守秘密。”
柳宴夏默默點了點頭,此刻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她将心思都收攏放在靈鶴身上。
靈鶴卻一個加速沖了出去。
“找到了!”她拍了拍重明鳥的頭,示意它跟上去。
就在快要接近腳下那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之時,火光沖天而起瞬間将靈鶴震散!
柳宴夏向前一步側過身将熙庭護于身後擡起臂弩擋于身前,透明的防護結界立即張開将擴散而來的靈力波動全部擋下。
下方有人在交手!
“熙前輩你且先守在偃甲之上,我下去看看。”
柳宴夏囑咐完熙庭,在重明鳥俯沖貼近樹頂之時縱身跳了下去落與一棵燃燒的參天古樹上,在滾滾濃煙之中,她看見那熟悉的人影。
看情況胡岚應該是在被什麼人追殺。
她并沒有立刻出聲喊住胡岚,而是借婆娑樹影掩飾身形在火海之中穿行,追尋着胡岚的腳步潛伏了過去。
先一步借用地勢貼下符咒布下陣法,架好臂弩等着胡岚過來。
“真是一群狗皮膏藥!”
胡岚與這群來曆不明的人纏鬥了幾日早就快筋疲力盡了,如今全靠着意念本能支撐着向前逃命。
絕境中的火光晃得她眼睛疼。
咦?那是?幻覺?
柳宴夏在确認胡岚看見自己後隔空向她打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