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在怪我來晚了?”姚文殊目光一轉看向眼前的凡人,手中長劍輕鳴。
“各大仙門皆有律令,若是有普通百姓求援,回應時長不得超過兩天。”南涔以右臂橫擋于柳宴夏身前,面對姚文殊神情嚴肅,語氣未肯讓一步,“而今已第四日了!”
湫霖還算恭敬的行了禮才道:“有勞仙長遠來除妖,隻是她從未傷害過我們分毫,還請仙長明察!”
姚文殊以靈力彙聚于雙眼看向昏迷的歲安,歲安的妖丹一片純白沒有半分其他雜質,這說明歲安潛心修煉未曾害過一人,且恰恰相反做了許多善事。
才能有這麼純淨的妖丹,這抵得上無數天材地寶。
“甯錦你等會悄悄帶歲安先回去。”姚斓擠到甯錦身邊小聲道。
甯錦點了點頭抱起歲安悄然往後退了去。
姚斓則和幾名村民往前擠過去,她大聲朝着姚文殊喊:“仙長!歲安是好人!她每天除了帶着大家夥釀花蜜,就是做善事!”
“對啊,對啊,歲安是好人呐!”
“還請仙長明察!”
人群中有人附和着。
“好人?呵,妖就是妖,如何能與人相提并論。”姚文殊看着這群愚昧無知的人竟聯合起來一同保護一隻妖?
真是可笑!
看這模樣,如果她強行對這隻蝶妖下手,恐怕這群人會百般阻撓,對這群凡人動手傳出去也于家族名聲無益。
“她如今元氣大傷,很快就會壓制不住體内妖性,到時候她若成了第二個藤妖,你們可莫要來求我!”姚文殊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受了傷的妖物自主找尋食物是出于本能反應。
待到姚文殊離去,安靜的人群中出現了第一聲懷疑:“歲安她……真的不會傷害我們嗎?”
“不會的,你們看她這回為了救我們是豁出去了的,大家不也是因為這個才甘願冒險出來的嗎?”湫霖安慰道。
人群中一時之間又陷入了寂靜。
柳宴夏與南涔十分清楚,歲安作為從沒殘害過人的妖物與藤妖是天差地别,就算壓制不住妖性也不會因此對人族的血肉陷入極度的渴望!
可人性的複雜也是很難把握的。
柳宴夏看着惴惴不安的人們,出言安慰:“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大家各自散去,柳宴夏與南涔還是放心不下先去了一趟甯錦家。
一直處于安睡中的甯希對外面發的變化毫無知覺,被甯錦抱回了主屋。
主卧中的歲安在蜷縮于床上,整個人瑟瑟發抖臉色慘白一片,嘴裡喃喃着:“阿錦,我好冷……”
甯錦在屋内燃起炭火,替歲安蓋上最暖和的棉被,希望能緩解她的痛苦。
可這是靈氣枯竭的象征,外力是沒有太多作用的。
柳宴夏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很難想像當初給胡岚畫聚靈陣一樣給歲安也畫一個,但在這兒,她無法保留下一絲一毫自己所畫出來的符咒。
就好像此刻她們隻能眼睜睜看着事情朝原先的軌迹一路向前。
“今天謝謝你們了。”甯錦替歲安壓了壓被角,“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我會看好歲安,絕不會讓她傷害任何一個人。”
“走吧。”南涔擡起手覆于柳宴夏的右手手掌上,與她十指相扣。
柳宴夏回握住她,“好。”
兩人并肩舉起火把往家中走去,天氣似乎更冷了,寒風卷着冬天第一片雪花落下。
天氣的變化令柳宴夏心生不安。
“下雪了。”柳宴夏舉起火把,在昏黃火光籠罩的範圍内,飄飄灑灑的雪花無處藏身,“我不喜歡冬天。”
她在歸清宗看膩了雪。
“那等你出去後就搬來正元宗吧。”南涔緊了緊握着的手。
“嗯?之前我這樣說你可是一劍就将我掃下山的。”柳宴夏握着手中的火把誇張地比劃了一下。
“這次不掃了。”南涔說着停下腳步,目光認真地看着柳宴夏的雙眼,“你和甯希在院子中的時候看見了什麼?”
雖然當時她可能因為受到南柯一夢的影響沒有什麼感覺,但她仍然察覺到柳宴夏在那之後有了一絲不對勁。
柳宴夏愣了一會兒,然後如釋重負一般笑着說:“我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這個。不愧是阿涔,這種細微的東西都被你發現了。”
她帶着南涔一邊慢慢向家裡走去,一邊将熙庭告訴她的一切講給南涔聽。
除了熙庭最後的叮囑:若南涔劍仙趕來了,我可直接用冼魂鑒讓她心魂歸位,召引天雷誅殺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