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費盡心力把薇爾拉帶到斯伯坦克裡,組織相信我是誘騙,我是在利用她,可實際上我是希望能與她躲在這避開大陸的戰火,以維護防禦網的名義留守。”
我不想問她的動機,根據故事背景大抵能得出。
“防禦網一旦把魔獸與人類社會隔絕,長生種便沒了用處,每一個種族皆排外,沒有了魔獸,擁有比人類更為漫長壽命和強大力量的長生種會成為社會新的威脅。”
“有魔獸在,我們是英雄,沒有魔獸,我們什麼都不是,隻是混淆了人類和精靈血脈的灰種。”
我幾乎是瞬間想到了精靈曆史中的那段話,如此細想,裡爾萊特誕生的時代恰恰好對應精靈曆史描寫的那個時代。
是啊,眼前的不正是曆史遺留下來的過去者,能夠為我解答疑惑的存在。
“長生種是怎麼誕生的。”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與我多年來堅持的結果相悖,我不願意相信,秉承着最後一次懷疑去提問。
裡爾萊特看到我的臉色輕輕嗤笑一聲,“你分明知道。”
“長生種是人類和精靈結合的産物,我不知道你所在的時代還剩下多少長生種,不過想來不會有自然精靈的後代,隻會剩下動物精靈,比如你,鲛人血脈占據主導地位,我想你還會是惡魔的孩子,和我有一條血脈。”
“在我的推測裡,跟随時代的變遷,人類社會占據主導,魔力将順應世界法則逐漸減少,原始的精靈們漸漸退化變成更久遠的模樣小精靈,祂們必然以此長存或者徹底消亡。”
“而你,像你這樣祖先是通過人類和動物精靈孕育誕生的長生種則會更加長久,你們和自然精靈不一樣,通過血脈傳承,而非魔力,所以會伴随人類社會生存的更長久。尤其是鲛人一族,與人類始祖擁有相同的血脈,你們會更加适應人類的生活,你們與人類本就同源。”
我們鲛人與人類同源,自然精靈退化成基地裡的小精靈,她猜的幾乎沒錯。
令我難以置信的是,我飛快地接受了她的說法,不像是我的作風,或許是隐約對自己血脈的未知感到迷茫,得到了答案舒了一口氣,不管真假,隻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我不再糾結這方面的問題,問起她們建立防禦網的最初目的,“魔獸呢?你們真的把魔獸關到了斯伯坦克裡嗎?”
“絕大部分,”裡爾萊特沉思了一會又解釋,“少部分魔獸存活了下來,不過後期人類對其進行絞殺,沒幾年魔獸徹底從大陸消失。”
薇爾拉枯朽的面龐露出笑容,眼眸裡劃過不屬于她瞳孔的異光,是裡爾萊特真正的瞳孔顔色,她慶幸說道:“之後我終于安心,能夠和薇爾拉留在斯伯坦克裡邊境,不去理會大陸關于長生種的紛争,隻有我們兩個。”
“但薇爾拉已經枯萎了。”我說。
“…沒錯,薇爾拉深陷夢境水晶太久,不願意從現實醒來,可我想見她,夢境水晶是由我的核心制造出來,對我不具備誘惑效果,如果她願意生活在夢境水晶裡,我想,現實的軀殼由我保護,我會替她照顧好,她隻要沉浸在美好的夢境中過得幸福就好,隻要能讓我看到笑靥如花的薇爾拉就好……”
裡爾萊特貪心于薇爾拉的笑容,夢境裡的薇爾拉越幸福,裡爾萊特越不敢面對現實,不敢相信那個枯瘦憔悴的軀殼是她的愛人,是被她親手毀掉的愛人。
當欲望和愧疚摻雜在一起,她成為了第二個利用夢境逃避現實的人。
由此,屬于薇爾拉和裡爾萊特的故事和夢境水晶的謎題解除,我明白眼前存在的是核心的主人,同時也是因執念無法解脫的裡爾萊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