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拎住衣領将她往後扯,“你老實站一邊去,我來。”
“你得唔得啊?”阿喜對她不太放心。
梁昭手長腳長,眨眼工夫就爬了四五梯,還繼續往上。
“隻要你家梯子冇問題,我就冇問題。”
阿喜立馬說:“呸呸呸!唔講這種衰話,不吉利。”
梁昭尊重她的封建迷信,收聲爬到頂,坐在屋頂上把梯子弄到背面再爬下去。
備用鑰匙放在堂屋的櫃子裡,梁昭找到後又順着梯子爬到屋頂把鑰匙丢給阿喜,讓她幫忙打開鎖。
阿喜開了門,又把梁媽給推了進來。
梁昭順梯子爬下來。
“小心點啊。”梁媽在底下看着都心驚膽戰。
雙腳落地,梁昭拍拍手上的灰,“媽,我先把外面的東西拿進來。”
見她好好的沒摔着,梁媽才放下心,“去吧去吧,唔使管我。”
“東西多嗎?我幫你拿。”阿喜跟着一塊出去。
住院一個多星期,梁昭還給梁媽添了好幾身新衣服和換洗的内衣内褲。
還有沒用完的洗漱用品,她本來要丢掉的,梁媽心疼花出去的錢,說什麼都讓她收拾起來帶回家。
還有一些是寶寶貝貝的衣服,那天在褚絮家,蔡姨幫着收拾了兩大箱,已經是把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了。
剩下的東西就打包發快遞,估計這兩天也到了,她還要去鎮上的代收點拿。
梁媽的卧室在一樓,從原身的記憶裡梁昭得知她和梁母一直都是分開睡的,梁母的房間在二樓,朝向和視野最好的那間。
原身的房間也在二樓,不過是角落最小的那間,窗外還有一棵老荔枝樹擋光,打開窗就全是毛毛蟲。
原身小時候經常被吓得不敢睡,梁媽就把她帶到一樓跟自己睡,為此還被梁母罵她矯情。
兩層樓都有很多空房間,但都上了鎖,鑰匙在梁母那裡,沒經過她允許,連梁媽都不能随便進去,但她知道梁母把鑰匙放在哪。
梁昭不住原身那間陰暗小房,選中了二樓朝東的那間。
“房間鑰匙都在你老母房間的衣櫃抽屜底下,”梁媽擔心,“等佢返來問過再拿吧,直接拿我怕佢又要打人啊。”
“我怕佢?”梁昭不屑地哼了一聲,直接上二樓梁母的房間找鑰匙。
她剛才去梁媽的房間看過,收拾得很整潔幹淨,但值錢的東西沒幾樣,枕巾被單都用到起毛邊了,床也是以前那種老舊的木架床,一坐上去就嘎吱嘎吱響,搖兩下都能散架。
再看梁母的房間,新打的實木大床,還裝了空調。
梁昭走到床頭櫃,随意拿起放在上面的相框——
這是一張老照片,邊緣都泛黃了,應該是鑲框的時候才過的膠。
照片裡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很明顯看得出來是年輕時候的梁母,穿着那個年代很流行的牛仔喇叭褲,小高跟皮鞋,墊肩的白襯衫,衣擺收進褲子裡,燙一頭時髦的大波浪卷,笑得明媚而自信。
而另一個被梁母親昵摟在懷裡的人,是梁母的第一個Omega,兩人是自由戀愛,對方家境很好,對方家裡就不同意兩人結婚,後來這個Omega跟家人去了國外,再沒有回來,跟梁母也斷了聯系。
這些信息是從原身的記憶裡扒出來的。
梁母之所以會這麼不待見梁媽,就是覺得梁媽配不上自己,沒法跟自己的初戀相提并論。
梁昭把照片丢回桌上,罵梁母系大番薯。
從抽屜拿走那一大串鑰匙,梁昭挨個試才找到能開朝東房間的那把。
她直接弄下來跟大門的備用鑰匙挂一起讓梁媽先收着,然後才動手收拾房間。
阿喜留下幫忙。
“都唔有床,你晚上點睡啊?”
房間空蕩蕩的,除了灰塵就沒别的。
“唔驚,床等陣就送到。”
她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也不做沒準備的事,回來之前她就已經在粵西看好了家具,讓人今天送貨到鶴嶺村。
剛才已經接到電話,車子已經到鎮上,馬上就進村了。
送貨的車子到村口跟人打聽梁家,村民就一路帶着找來了,其實也是好奇梁昭買了什麼。
梁昭進進出出忙活,直到天擦黑才把房間整理出來。
新買的家具還是要放着散散味,晚上她就先跟梁媽一塊睡,也方便照看梁媽起夜。
阿喜也幫着忙了半天,她邀請梁昭母女上家裡吃晚飯。
“你屋企菜都唔有,仲要去摘,你哋自己煮又有時間,等到幾時才能食飯,唔使同我客氣那麼多啦,走啦走啦!我阿媽都煮好啦!”
人家都煮好等着了,再推脫就顯得太矯情。
“又麻煩你了。”
“都講唔要同我這麼客氣啦。”
“好好好……”
梁昭就帶着梁媽去阿喜家吃飯。
阿喜家離梁家也沒有多遠,慢慢走過去都用不上十分鐘。
阿喜的老母到外地打工去了,家裡隻有她阿媽和阿婆在。
剛進門就聞到一股炒雞肉的香味,也就隻有這種本地的土雞才這麼香。
空手上别人家吃飯總歸是不好,更何況阿喜還幫了自己那麼多忙,梁昭就提了兩袋東西,都是她從粵西買的魚膠、黨參一類的,可以拿來炖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