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在心裡哼哼冷笑兩聲,決定揭穿大騙子的真面目。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陳蕪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心能被梁昭當成驢肝肺,她笑倒在床上,睡袍散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長臂一伸就将快要掉床底下去的大鵝抱枕給撈過來夾在□□。
“我就是想幫你,沒别的意思,就算是陌生人遇到困難我也會幫忙的,更何況我們倆聊了那麼久,就當是朋友之間互相幫個忙,我之前失戀那麼痛苦,是你安慰我讓我走出來的,現在換我幫你了。”
說得挺像那麼回事,但梁昭一個标點符号都不信。
“放屁,你不說空窗期四年了?四年前失戀能痛苦到現在?您老還挺長情的啊。”
她這完全是諷刺,沒想到對方臉皮比故宮的城牆都厚,沒刺到。
“對啊,我很長情,喜歡了就會一直喜歡,即使是她出軌在先,又跟别人結婚了,我也沒忘記,不過現在好點了,剛開始那一兩年我都痛苦到不行,睡不着覺,吃不下飯,心口一陣陣地疼,人一下子瘦了十幾斤。”
不管對方是真經曆過還是編故事,對這樣戀愛腦的行為梁昭都隻想破口大罵。
“我看你是有那個大病,閑的,吃飽了沒事幹。”
“你又笑話我了。”
“是鄙視。”
“哈哈哈……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嘛,現在肯定不會了,被你的話點醒了。”
“我什麼都沒說。”
“真的,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前兩年離婚也是找我幫的忙,我想着認識這麼多年了,就算分開了也可以當朋友,看她那麼難受我也于心不忍,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一直哭,我就心軟了。”
剛才沒有睡意,現在梁昭就困得想死過去,并在心裡痛罵自己為什麼半夜想不開要聽這種死蠢的酸臭橋段,害得她的厭蠢症都犯了。
“都離婚了,那你倆就再續前緣呗,别再出來禍害其他人了,你倆鎖死,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她這話已經是很收着的了,沒有很難聽,更難聽的她還沒有說。
對方又哈哈大笑,像被點了笑穴。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說話太搞笑了。”
梁昭翻了個白眼,“你沒事吧???”
“哈哈哈!”
笑笑笑……笑個沒完沒了,梁昭不想理。
對方就又解釋說:“不可能再和她了的,現在就是像朋友那樣相處,偶爾逛個街,吃吃飯,我已經不喜歡她了,沒有那種沖動和欲望了,已經放下了。”
梁昭心想你放下個屁,真放下了能像你這樣天天念念不忘?
“分手了還能做朋友,還是你們城裡人會玩。”
“哈哈哈!我覺得行啊,為什麼不行?又不是有深仇大恨。”
“對對對,你說什麼都對。”
“難道分手了就一定要變成仇人?老死不相往來。”
“反正做不成朋友,能做朋友的必定有一方沒有放下,想以朋友的身份繼續陪在身邊。”
“可是我真的對她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啊,之前可能還有點,但被你一番話點醒之後就沒有了,而且我仔細想了想,以前可能也沒有真的很喜歡,隻是習慣了她的陪伴,突然分開了我不适應。”
“……”
梁昭已經無話可說,就靜靜看對方發癫。
陳蕪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梁昭歸外癫婆+緬北詐騙犯那一類,她還在回憶跟初戀的點點滴滴——
“真的,其實戀愛腦的是她,也是她先追的我,對我很好,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忘不掉,在一起那幾年我連自己穿多大碼的内褲都不知道,都是她給我買的,所以後來她跟别人結婚,我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能心狠到這種地步,說不愛就不愛了。你說是為什麼,我想聽聽你的高見。”
梁昭已經困得睜不開眼。
“愛情的新鮮感不會超過六個月,六個月之後就全憑良心了。”
對方又笑個不停,“哈哈哈,六個月?這也太短了吧。”
“不然你以為。”
“我以為會是一輩子。”
“嗯,三更半夜确實很适合做夢。”
“哈哈哈,我這是白天。”
“緬北跟中國還有時差?”
“什麼意思?”
“你不是在緬北嗎?”
陳蕪抱着大鵝翻了個身,盯着屏幕這幾個字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覺得我是騙子?”
梁昭反問:“不是嗎?”
陳蕪哭笑不得,“我不是啊,我是好人。”
“嘎腰子的都說自己是好人,你們那邊一個腰子多少錢?”
“你說得好吓人,我害怕。”
又開始裝上了,梁昭徹底沒興趣,手機一關,睡覺。
睡到半夜就被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吵醒,是到外面酗酒爛賭的梁母回來了。
“搞乜嘢啊,丢那星!邊個放爛嘢攔路啊!撲街!”
梁母喝得醉醺醺的,走路沒留神看腳下,被天井擺放的東西給絆倒了,她就氣得把祖宗十八代都拎出來罵。
從二樓東房搬下去的舊物被梁昭暫時堆放在天井,放的時候她留意了,并沒有擋路。
外面哐當聲不停,梁媽也驚醒了。
“死咯,你老母返來了,又罵人。”
她吓得臉色都變了,不安地看向門口,生怕梁母一腳踹門進來打人。
梁昭掀開蚊帳下床,讓梁媽留在房間,她自己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