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渝醒來時,辭文君已經走了。
常年拉攏着的窗簾被某人大大方方的拉開,撲天蓋日的陽光,熱情的湧入,驅散了常年盤桓的陰寒。
昨夜裡昏昏沉沉,直到天亮了才睡着,通宵的滋味不好受,尤其睡着後又被拉入回憶的深淵。
深夜果然是滋養欲望的溫床。
楚渝坐在餐桌上,上面的便簽留着熟悉的字迹。
“主人,飯菜已經熱好啦,我還給你煮了皮蛋瘦肉粥,記得吃哦~”
壞狗,惹完一身腥就跑。
楚渝這樣想着,可在着偌大,無人注視的地方,她的嘴角微微往上浮起。
眼裡泛起一絲絲漣漪。
雨過天晴,臨近中午,是的難得的好天氣,撤去一身寒意,久違的溫暖席卷的全身。
今天,Star公司總部
頂層的辦公室,幾乎在辭文君從電梯的出門的那一刹,所有人都感覺到這位萬年冰山的好心情
如沐春風的笑容
老天!這這真的是她們熟悉的辭總嗎?
那可是大冰塊辭總啊!
頂層很多人都是老員工了,她們都是創業之初就跟着辭文君和傅琪。
初見時,她們大多還都是剛出爐的新鮮大學生,正是青春好動的時候。
那時的辭文君,在業内已經小有名氣。
畢業國内知名大學,在國内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幹了四年,沒有任何背景,爬到總經理的職位,最後不知什麼原因,毅然辭職,決定自己創業,她的經曆不可謂不傳奇。
很多人對她各有揣測,有肯定她能力的,有背後嚼舌根的,有造她黃謠的。
女人在這個社會立足本就不易,而毀掉她們的方式,又如此簡單。
時至今日,她們這群自诩老人的依然不知道辭文君當初放棄大好未來,選擇獨立創業的原因是什麼。
但她們記得,在那個酷熱的夏末,一切都如此躁動。
她們在一家不算廉價,也稱不上高檔的火鍋店裡,見到了這位小有名氣的女人。
清冷出塵,風姿綽綽,塗着與她有些不符的豔麗的紅唇。
看過來的眼睛,有些冷淡卻并不倨傲。
隻是給人一種遊離世外的感覺,誰也不能讓她的目光為之停留,她也不會在乎任何人。
紅唇如雪地間一抹紅梅,極其亮眼的點綴。
雅,看上去沒什麼野心的模樣。
與大多數人想象都有很大出入。
她們都以為在外謠言紛紛的女人,會是一朵看上去風情萬種的野玫瑰。
卻沒想到,會如此……
可随之而來的,是滿臉燥熱的羞愧。
她們居然也,入了這俗世的套局,将惡意揣摩到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上,一個未來的夥伴。
女人見面的第一句,直要明了。
她說。
“在接受我的聘請前,相信你們對我已經有些了解,關于外界的傳言,有介意的人,可以私下聯系我,合作終止,也算及時止損。”
她輕輕的說着,波動近無,好像在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火鍋的雲霧缭繞,坐在對面的她們隻覺得她愈發飄遠。
這個及時止損究竟指誰,也沒誰能說得清楚。
這個年紀,是一個很好的年紀,她們會因為傳言,對一個人擅自揣摩,又會因為真實所見,羞愧,然後為其義憤填膺。
辭文君也是這個年紀過來的。
她明白,說再多都不如做,而做做再多都比不上第一面的第一印象。
花言巧語誰都會,過猶不及。
這個年紀孩子,保留适當的幻想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是辭文君當初會選擇一群剛畢業的學生做合作夥伴的原因。
她像一道清淺的風,行雲流水的動作間,就吹散了她們心間的偏見。
辭文君是個冷美人,這是所有人見她時的共識。
這個人即便是在說着自己的謠言,也是一臉平淡,事不關己的模樣。
起初,她們以為辭文君這副模樣是裝出來,方便管理她們的,可後來相處接觸愈多,追求她的人,如過江之鲫,外面狂蜂浪蝶,可她看文件的眉毛都不擡,談合作可以,談感情,請滾。她們就明白,辭文君的冷淡不是僞裝。
她是正兒八經的這副死人模樣。
這個眼裡隻有利益的女人。
這些年追求她的人,有點利益的都被她三言兩語從感情拐到生意上,成為發展Star的養料。
Star就這樣被她一點點充實,壯大。
辭文君啊,就是一條美人蛇。
美雖美矣,卻緻命。
她們曾一度認為,辭文君這樣的事業心女強人,心裡隻有工作,她好像就是為了發展Star而生的。
一切妨礙她事業的人,都被被她踢出局。
但今天……
起初,人們覺得辭文君這副眉目含春的模樣,一定是又給Star拉了一單大生意。
畢竟辭文君事業心極強,斷情絕愛的刻闆印象早已深入人心,昨天還沒到點,就急匆匆的拎包就走,六年來第一次早退啊!一看就是一單大生意。
可是,當助理譚浔抱着一摞文件,敲門進入時。
她明顯看見她的萬年冰山辭大總裁,坐在她熟悉的辦公桌面前,手上抱着個手機,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上面看,還發出癡癡的笑,眼捎春情的模樣。
她确定進的是辭總辦公室,不是傅總辦公室吧!
這一副癡漢笑的模樣,怎麼看都不是她們性冷淡辭總能幹出來的吧!
所以,她們辭總是被傅總奪舍了嗎?
譚浔恍恍惚惚的進門去,抱着一摞文件。
辭文君素來平淡的目光在掃到那一大堆文件時,眼裡明顯都劃過厭惡。
厭……厭惡?
譚總助險些一個踉跄。
這個是傅總吧!
這個是傅總吧!!
她們偉大的辭總看到工作,怎麼會是厭惡呢!
全世界的人都不會喜歡工作,但辭總除外!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不知道,工作就是辭總唯一認證的愛人啊!
瞧見助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辭文君下意識皺起眉,闆着臉。
“怎麼了?”
她就昨天下午早退了一會兒,總不能出什麼事兒了吧!
譚浔立馬端正,搖頭。
辭文君見狀也不再多問,隻是轉頭看向那一堆文件時,輕攏起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人活着到底為什麼要工作?
此時此刻,辭文君終于發出這道經典的深刻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