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看一半,默默收回視線,離去時,隻留下一片黑色衣角。
她的眉目不笑時帶着天然冷氣,尤其此刻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更是多了幾分煞氣。
楚渝知道自己因為什麼心情不好。
可就是知道,才惱怒。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控制不住因辭文君而跳動的心髒。
她笑了,笑自己真是賤的夠可以,笑自己記不住教訓.
她站在茶室的門口,獨自笑了好一會兒。
茶室,簡單明了的名字。
在深城這座經濟發達的城市,頂級豪奢的酒店。
這是單獨為楚家大小姐特地開辟出來的卧榻。
接近五百平的總統套間,被裝修的格外風雅。
隻用來給她烹茶會友。
大多數時候的楚渝是冷僻的。
她生的一張好臉,微微笑時像春日裡溫暖的太陽,叫人看一眼就心神蕩漾,止不住對她生出好感,想即便飛蛾撲火也要靠近她。
可她不笑時又如皚皚白雪中頂靜靜綻放的雪蓮,叫人覺得高不可攀,近一點都是亵渎。
就像此刻,她這樣站在這裡,黑色是她唯一的色彩。
沒有人敢靠近她。
獨自一人在門口站了十來分鐘,楚渝調整好心情,推門進去。
甫一進門。
“哎呦!我滴小祖宗啊!你怎麼一天一個樣兒啊!别薅那個啊!那個貴!”
楚渝的助理,魏斯棠。在楚渝身邊十多年了,以前是楚渝母親的手下,母親去世後,她就效忠于楚渝。
此刻,她正像老鷹捉小雞裡的那個老鷹,細看又覺像極了護着孩子的母雞。
而她對面的程宸,正像孩子一般,手裡拿着極為有名的紫砂壺,在空中抛來抛去,也不知道她把自己想成了什麼。
楚渝盯着那盞紫砂壺仔細瞧了會兒,确認了。
是前兩年她在一位大師的收藏展會上相中的,是那位大師極為得意的作品,成交價接近3000萬。
想到這裡,楚渝莫名騰出一口惡氣。
“沒事,柴總賠得起,随她玩兒吧。别傷着她就好。”
楚渝發話了,這是魏斯棠才默默在心裡松了口氣,注意力專注在程宸身上。
看着一臉歡快的程宸,再看在她手裡被把玩的紫砂壺,即便有楚渝發話,魏斯棠的心也還是不上不下的。
那可是三千萬啊!!!
她十年的工資啊!
光是想想,就是一陣心驚膽戰。
“老闆,你管管她吧!她這樣我真的害怕啊!”
柴新玉掌心捧着的小公主,她是動也不敢動,兇也不敢兇,語氣稍稍重了點,那小眼睛就眨巴眨巴的掉起小珍珠。
那哭的一抽一抽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可憐見,她是真沒拿惡人劇本啊。
她就是讓她别薅她頭發了。
你知道打工人的頭發有多寶貴嗎!
可是她不聽啊!
她就是哭。
跟個心智不全的孩子似的。
哎!
程小姐,想想當初那個明豔大方的少女,如今時隔鏡遷,沒想到會變成這副模樣。
魏斯棠不由在心底一聲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