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長的真醜，各種意義上的。

每天瑟瑟縮縮的，像陰鈎裡的老鼠。

如果不是柴母親口認證，柴霖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真的會懷疑。

平心而論，柴母的基因不差，年輕時也是上流社會中遠近聞名的一枝花。

蛇蠍玉面的柴家當家人。

不知怎的，就生出柴霖這樣的樣貌。

出生時是臉着地嗎，還是不小心墜機了？

而柴新玉也是繼承柴母的樣貌，芙蓉面，遠看似一塊冷玉，骨子裡矜傲，像高不可攀的神女。

“隻是回來吃個飯，沒必要。”

不鹹不淡的回答。

柴霖早已習慣了柴新玉的冷淡，笑笑。

“章姨，給我來杯熱茶。”

他坐在柴新玉不遠處。

姐弟倆一人一個座位，看着不熱切，也不針鋒相對。

很難想象，幾年前這倆曾将柴家鬧得個天翻地覆。

雖然最後結果是柴新玉單方面碾壓柴母和她這廢物兒子。

柴霖在沙發上，吹着熱茶，半天憋了句。

“姐，你最近很忙嗎？”

這回柴新玉眼皮子都不擡。

“忙。”

柴霖尴尬的搓搓手。

“有空，常回來看看呢。”

“有事？”

“媽最近身體不好，我們做兒女的，應該多盡盡心不是。”

柴新玉看向她，冷淡的眼睛裡透着刺人鋒芒。

柴霖被狠狠刺了一刀，連忙改口。

“女兒，我是說做女兒的……”

看着隻是一眼就被吓慫了的模樣，柴新玉蹙眉。

冷笑一聲，沒說話。

如果不是調查資料顯示柴霖的種種疑點，她真的很難想象就是這個膽小如鼠的鼠目寸光之輩，這個該死的兇手，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苟活了這麼久。

“你教我做事？”

她開口問道，聲音裡帶着明晃晃的嘲諷。

“他隻是有孝心！不像某些人，狼心狗肺。”

“媽～”

柴霖聞言，連忙起身，趕忙上前。

柴新玉順着聲音看去。

台階上，緩緩走下一道身影。

前任柴家主事人——柴鳴泉。

如今她退居幕後，鮮少顯露人前。

歲月時隔境遷，但風華依舊。

錦緞的皮草旗袍，襯得她更加雍容華貴。

身旁的侍者小心翼翼的扶着這位金貴的主兒。

見柴霖上趕着來，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柴新玉心中嗤笑。

哦～原來是綠茶死裝男。

難怪下來就要了杯綠茶。

但面上，見到婦人下來，還是沉默的上前一步。

“媽。”

比起柴霖抑揚頓挫，顯得平淡不少，沒什麼起伏。

柴鳴泉沒理她，而是看着柴霖，仔細看着他一身。

“我就說這一身适合你，瞧多好看。”

柴鳴泉笑着，柴霖也笑着應和，好一副母慈子孝的世界名畫。

柴新玉習以為常，對待柴母的刺撓的花語，她直接屏蔽，習以為常，甚至還有空拿出手機，對着下屬下達最新指令。

再點進置頂。

“宸宸醒了嗎？”

“醒來要聽阿姨的話哦～”

“我給你準備了橙子碗，記得讓阿姨熱給你吃。”

從楚渝那邊回來後，程宸的心智一直維持在8-12歲，算是一段難得的平穩期。

很乖，偶爾會任性的挑食，但不會抗拒吃藥。

因為這個階段的她很相信大力士。

手機那邊，遲遲沒傳來消息，現實這邊，柴母開始發難了。

柴新玉冷着眼，收起手機。

“你說你，回家還抱着手機，這麼大的人，還不會分配自己的時間嗎？你這樣怎麼放心把集團交給你？”

“媽，别生氣，也許是有什麼急事兒呢。”

柴母話音剛落，柴新玉還沒張口，柴霖就先忙着開口了。

柴新玉看着對面一唱一和。

“媽，你也是管理過集團的人，集團多忙，别人不知道，作為過來人你還能不清楚嗎，更何況，集團忙說明生意好，這不好嗎？”

她頓了頓，接着笑道，毫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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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不忙也好，這幾單我不要便是了，讓給新海也無妨，就當是我給你盡孝了。”

新海，這幾年異軍突起的一個公司。風頭很盛，搶了柴氏不少客源，隐隐有與柴氏平分秋色的意思。

柴母一哽，目沉如水的盯着柴新玉瞧了半晌，随後冷嘲了一聲。

“這些年嘴皮子利索了不少，也不知别的本事漲沒漲。”

“本事漲沒漲，看看沒年報表不就知道了。”

柴新玉也是一句也不讓。

母女倆針鋒相對，一無所用的柴霖反倒是插不上一句。

最後，他隻能打着哈哈，把柴母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媽媽，姐不是那個意思，可能是年關太忙了，事務繁多，她心情不好。”

柴鳴泉冷哼一聲，轉頭對柴霖道。

“還是你省心……”

說着，一邊拉着柴霖走到餐廳。

柴新玉跟在後面，看着母子倆親昵的背影。

也許母親真的老了。

老眼昏花，識人不清。

餐桌上，兩人其樂融融，反倒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獨自一人，像個外人。

吃完飯，柴新玉就借口公司有事，拎着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柴母站在窗台旁，看着柴新玉驅車遠去。

良久，她對着不遠處的柴霖道。

“我們也走吧。”

隻是她們的目的地是一處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