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偉大的冒險。”詹姆·波特嚴肅地點點頭，望着大家說。

“……偉大到讓你腦子進水。”西裡斯吐槽。

“還讓你耳朵冒煙呢，夥計，”詹姆挑起一根眉毛，手很欠地在西裡斯耳邊揮了揮，“總之——我們在找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留下的寶藏。”

“是啊，隻有在暴雨天氣才進得去。真是體貼。”西裡斯一把拍開詹姆的手，諷刺地說。

“我們相信這正是格蘭芬多對後來者的考驗——對勇氣的考驗，”詹姆絲毫沒有被打擊到，他一邊理所當然地走在隊伍最前方，一邊回過頭，向衆人繪聲繪色地描述道，“隻有真正的格蘭芬多人才能突破他設下的重重阻礙，到達禁林深處被驅逐咒掩護的木屋——”

艾德蒙微微一笑:“所以你們還私自闖入了禁林。”

詹姆:“……”

“我們說了，今晚的闖入……不，冒險計劃失敗了，”西裡斯立刻說，“你沒有證據證明我們真的進入了禁林。”

“在調查之前誰知道呢？”艾德蒙有心逗他，故意擺出了一副訊問的架勢，“你們還有别的事要交代嗎？比如是從哪得到的寶藏信息、寶藏裡都有什麼，居然讓你們冒着暴雨尋找……”

“……那可是格蘭芬多的寶藏啊，你聽着就一點都不心動？”詹姆不可思議地後跳了一步，瞪着他問，“肯定有很多很多高深的魔法咒語、鋒利的寶劍、花不完的黃金和看守寶藏的火龍什麼的吧……呃，我都是在書上看到的，這應該不違規？”

莉莉冷笑了一聲，“一本告訴你戈德裡克·格蘭芬多養了火龍的書？難道是凱特爾伯恩教授借給你的？——算了吧，波特，我看你就是把斯萊特林密室和古靈閣火龍的故事編到了一起，來欺騙我們——”

“……哦，原來你知道密室，”詹姆讪讪地撓了撓頭，不明白一個麻瓜出身的姑娘是從哪得知他的睡前故事的（其實這部分被《霍格沃茲——一段校史》收錄了），但他很快振作起來，堅持說道，“正是因為這樣，寶藏的傳說才可能是真的啊！你想想，以戈德裡克的智慧，一定早早就發現了薩拉查那個老瘋子的陰謀，才要扶持自己的繼承人來保衛學校——”

“如果戈德裡克認為有一間密室存在，他一定不會把麻煩推給自己的後輩解決！我倒想知道是哪本書把他寫成了一個激化學院矛盾的人——”莉莉氣鼓鼓地說。

“啊，這個……可能是叫，《校園陰影》……還是《七個秘密》什麼的……”

“好啊，那我明天就去圖書館找它，兩個名字都找！……”

莉莉生氣時連腳步聲都格外有沖勁兒，她和詹姆吵吵鬧鬧的，很快走到隊伍前面去了。彼得就像一根小尾巴，緊緊貼在詹姆身後。反倒是西裡斯，帶着兩隻煙囪似的不斷冒煙的耳朵，磨磨蹭蹭地落到了隊伍最後。艾德蒙覺得他生無可戀的表情很好玩，于是放慢了步速，和他并肩走在長長的樓梯上。

“你感覺好點兒了嗎？”在路過一幅說夢話的肖像時，艾德蒙側過頭問道。

西裡斯揚起了眉毛，“就像有一百頭鷹頭馬身有翼獸正沖着我的耳朵吐口水。你覺得呢？”

“……”艾德蒙被他精準的描述逗笑了，打趣說，“那還挺好的，能幫你回憶一下三年級的快樂時光。”

那是兩年前神奇動物保護課上的事了，當時詹姆非要像騎掃帚一樣騎着鷹頭馬身有翼獸在天空中翻滾，等到落地之後，四位掠奪者都被這隻脾氣暴躁的生物追打得很慘。（“當然是以一種輕柔的鬧着玩的方式，巴克比克喜歡他們才會這樣做！”——凱特爾伯恩教授說。）而因為滿臉口水和羽毛的樣子實在太凄慘，詹姆他們從未對外宣揚過，也不準别人到處傳——西裡斯略帶詫異地問道，“你知道這件事？”

……因為我當時就在現場，和你一起上課。艾德蒙心說。顯然西裡斯在五年級以前從未留意過他的存在，就像也從沒留意到其他平平無奇的學生一般，大概隻把他們當成霍格沃茲裡吵鬧的背景闆。想想還真有點兒讓人傷心，艾德蒙輕歎了一口氣，翻了翻口袋，“我知道的還多着呢——現在你想來顆糖嗎，據說很怕苦的西裡斯少爺？”

西裡斯用看變态的眼神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艾德蒙無辜地舉起手，“我以前巡夜時抓到過姑娘們交換你的情報和照片。”

“……真夠無聊的。唔，還是巧克力奶凍球，你更無聊。”西裡斯點評道。他本不想拿艾德蒙的零食，但嘴裡又酸又苦的味道真要把他逼瘋了，忍不住吃了一顆糖後，連眉眼都放松地舒展起來，“味道還不錯……我說，你那真是個魔法口袋？我想再來瓶火焰威士忌。”

“不給，校園内禁止酗酒。”艾德蒙一本正經地說。

“說得好像你真拿得出來一樣。”西裡斯鄙夷。

艾德蒙:“你怎麼知道我拿不出來？”

“那你就拿一瓶啊，給我開開眼。”

“都說了違反校規——”

“……”

兩人幼稚地拌了幾句嘴，直到西裡斯突然在原地僵住，又重重地打了個噴嚏——艾德蒙樂不可支，邊給他遞紙巾邊說，“你今晚還是少說兩句吧——等到寒氣發出來就好了，這是服用提神劑後的正常反應。過幾天你們還會去找‘格蘭芬多寶藏’嗎？”

“你放心，去不去都不會讓你知道的，級、長、先、生。”西裡斯特意在稱呼上咬了重音，挑釁似的用眼尾掃了他一下。但他這時身上披着艾德蒙的鬥篷，鼻尖還紅通通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艾德蒙無奈道，“要是你們想找的真是寶藏，我就不管了，反正格蘭芬多不會坑自家的學生——但要是放任你們在雷雨天瞎鬧，真出事我還得擔責任呢。”

“誰說我們不是要找寶藏？”西裡斯反應很快地問。

“……那本叫做《校園暗面——七大絕密檔案》的書我看過，講的是七位巫師與霍格沃茲裡非人生物的纏綿愛情，”艾德蒙平靜地指出，“如果詹姆能在那本書裡發現格蘭芬多寶藏的傳說，那它叙述的内容恐怕既侮辱了格蘭芬多，也侮辱了火龍。”

“……”西裡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有一瞬間，他差點就笑了起來。但他還是清了清嗓子，嘴硬地維護詹姆的謊言，“那就是他記錯書名了，這時常會發生。你是在無端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