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把手機換一邊手拿,“原地等着。”
挂斷電話後,他擡手按了按眉心。
不自覺就順着長谷川優說的去看了……分明是拿來應付山南的話,難道自己真的精力不足?
昨晚淩晨三點才睡的降谷零暗暗打起精神,揮散掉内心見到太陽時産生的些許波動。
正準備讓秘書下去把人秘密接上來時,他的手懸停在内線電話上方片刻,又收了回去。
降谷零的目光移向牆壁上的挂鐘,11:35。
算了,他自己下去吧。
離開辦公室,外面的秘書工位不出所料是空的。
對于這個同樣是組織派來的人,降谷零與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并不在意對方去向。
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從他身邊消失了。
“降谷議員?”
聽到聲音,降谷零的眸底劃過一道暗芒,嘴角的弧度卻在漸漸上揚。
轉過身時,他的臉上已經挂上了親切友好的笑意,“三船議員,好巧。”
三船擺擺手,見電梯的下行鍵是亮的便沒再管,“去吃飯?一起啊。”
“不了。”降谷零拒絕,“我今天不太想去食堂。”
電梯在這時發出“叮”的一聲響,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行,偶爾換換口味是吧?”三船松松領帶,陡然壓低嗓音,“帝愛集團的事,我拒了。”
“多謝三船議員。”降谷零笑容不變,“改日有空我們一起喝杯茶怎麼樣?”
“哈哈,那我可等你消息了。”
兩人閑聊幾句後,電梯抵達内部食堂所在樓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邁步而出,很快遇到其他上前攀談的人。
重新合攏的電梯門隔絕開兩個世界,冰冷的鋁合金門闆模糊地倒映出金發男人面無表情的臉。
降谷零循着記憶中的路線向外走去,步行七八分鐘左右便抵達了小田樂器行的門口。
他雙手插兜,站在等紅綠燈的人群中朝馬路對面望去。
代表停止的紅色小人眨眼間跳轉成行走的綠色小人。
兩邊的人流開始各自朝另一頭湧動,陌生的人們互相擦肩而過,唯有降谷零和他所注視的那名橙發青年仍舊停留在原地。
青年穿着一身輕熟休閑風的黑白西裝,領口微敞,沒有打領帶,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纏繞在脖頸上的橙色choker絲帶。
細長的絲帶尾端垂至腰際,偶爾跟着青年擡臂的動作輕輕搖擺,吸引着旁人目光。
有路人偷偷拍下了這幅畫面。
見人舉着手機對天空拍得十分起興,似乎對他人的偷拍舉動毫無所覺,降谷零一通電話打了過去,“過馬路。”
紅綠燈倒計時尚未結束,斑馬線上的行人依然有很多。
隔着人海,那雙橙金色的眼眸終于與降谷零對上視線。
下一秒,青年朝他大幅度地揮了揮手,“前輩!”
宛若忽然闖進黑白漫畫裡的彩色小人一樣,随着橙色絲帶在半空中跳躍出歡快的弧線,黑白世界也逐幀被染上色彩。
莫名的,降谷零心跳加快了好幾拍。
蓬松柔軟的發梢微微晃動着,迅速來到男人面前的長谷川優看向他,眉眼彎起,“降谷前輩?”
亞拉臘好安靜,沒有播報崩壞值呢……難道前輩在沒崩壞的世界就是黑方?
明明聲音很好聽。
聲音很好聽的前輩驟然回神,不着痕迹蹙眉,再次打量起橙發青年。
幾個呼吸後,他把剛才的心跳失衡歸咎為身體經常熬夜後發出的提醒。
降谷零自認不是個看臉的人,容貌好看的人他又不是沒見過。
“你沒發現有人在拍你嗎?”金發深膚的男人肅起一張臉。
身為頂流愛豆,經常會被拍的長谷川優眨眨眼,遲疑道:“……我不介意?”
又不是讨厭的狗仔或者私生飯斯托卡。
“做為情報人員,最基本的鏡頭規避意識都沒有嗎?”降谷零眼眸眯起,故意嫌棄道:“你真的是Boss手下出來的人?”
從來都是主動找鏡頭的長谷川優撓了撓後腦勺,“Boss沒教過我。”
他連Boss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呢,“我明白了前輩,以後會注意的。”
長谷川優把期待的目光投向男人,“這些事我都不會,所以才需要前輩帶我啊。”
情報人員聽上去就很酷的樣子,是新體驗呢!
被對方眼底的小星星砸了滿臉的降谷零梗住一瞬,Boss郵件裡确實交代過讓自己“帶新人”……
但他才不信Boss會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花瓶。
降谷零提高警惕,組織成員除了hiro外誰都不能輕易相信,鬼知道又是哪方勢力暗中派過來的眼線。
不過這次的“眼線”倒是換新風格了。
降谷零選擇靜觀其變,沒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住馬腳。
本着禮尚往來的良好美德,他同樣展現出一個充滿善意的笑,“正好是午飯時間,長谷川要一起嗎?”
“前輩叫我小優就好~”長谷川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