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澄再望向衆鬼們的臉,他道:“本君在此立下誓言,‘我在,冥界在’。”
路家:
“你剛才去哪裡了?”
剛剛歸位正準備接着睡的妘澄,就乍然聽見路時笙質問的聲音。
妘澄的眼皮顫了顫,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嗯?我?
柔和的夜燈中,妘澄緩緩睜開雙眼,立馬就被守在他床前擰眉不爽正盯着他的路時笙給驚吓到。
妘澄迅速從床上坐起屁股往後挪,接受完之前的記憶,在路時笙更不善的視線下,他裝傻充愣道:“你到底在懷疑什麼,我不是一直都在嗎?”
“先前也試探,我難道會不是我嗎?”
被反問的路時笙冷哼,“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你人剛才的确是在這裡,但神不在,玄門中,好像把這一現象叫做靈魂出竅術。而你的身體卻又能自主行動,另一種表述叫做分身術。”
“我已經知道了,别騙我,你剛才去哪裡了?”
路時笙竟然發現了。
妘澄震驚的眼睛都大了,他觸了觸鼻頭,盯着等他回答的路時笙,心裡止不住的贊歎: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徒弟人選,太有天賦了。
妘澄飛速眨了眨眼,笑道:“也沒去哪裡,就是安牧朗之前的委托……你懂得。”
路時笙挑眉,似乎相信了,問道:“所以解決了嗎?”
妘澄點頭,自誇道:“當然,有我出馬,就沒有不成功的。”
見他這副傲嬌的姿态,路時笙的眉頭可算是徹底松懈下來,他操作輪椅靠近床邊,按下一按鈕,輪椅立馬伸出機械輔助工具,幫着路時笙坐到了床上。
嗯,是妘澄剛剛離開的窩據點,還有些熱乎。
路時笙扯着被子蓋住雙腿,歪頭就見妘澄被這一幕的發生表情還沒反應過來,他再次蹙眉,諷刺問道:“怎麼?沒見過殘廢睡覺?”
殘廢?
妘澄回神,看着路時笙,微微不爽:“你不該這麼說你自己?”
路時笙不免好笑,反問:“那我該怎麼形容自己?帝國最年輕的少将?路家的兒子?第四軍團的驕傲?”
他雖然在笑,但妘澄聽出了他的隐晦之音,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流露出來的也是難過。
妘澄湊上前,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自輕自賤的路時笙,妘澄用力抱緊,道:“路時笙,世人的評價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
“你是誰,要成為誰,都應該由你自己說了算。”
“旁人怎麼說,怎麼看,都不是你輕賤自己的理由。人能否從黑暗走向光明,靠的從來都不是外人外物,而是内心深處的自己。”
“你要是還跟着外人作踐自己,那你内心深處正向上生長的自己就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路時笙,你别欺負他。”
路時笙沉默。
被子下的雙手都快把掌心掐出血來,他自問:原來,我也在欺負我嗎?
路時笙忘記了要推開妘澄,殊不知看不見的地方,妘澄的雙手正運起法力,路時笙逐漸感到困乏,他隻覺得自己現在置身于一片安心中,慢慢沉沉睡去。
感覺到路時笙的腦袋搭在肩膀上,妘澄幫着他安穩躺好。
一把掀開被子,妘澄雙手結印施法,就要探向路時笙的雙腿。
突然,妘澄立馬收手,但還是被猛地出現的白獅死死壓在床上。
妘澄:“……”
老虎不發彪,你當我是病貓啊!
原本黝黑的瞳仁泛起金光,白獅被動擺弄着四肢在空中劃水。
妘澄光腳下床,輕哼,伸手給了它一巴掌,叫道:“你狂啊,你在狂,看我不好好教訓……”
“你在做什麼?”
路時笙的聲音突然在後面響起,妘澄正拍手的動作一僵,他緩緩扭頭,與原本熟睡的路時笙對視。
“哈哈哈,沒做什麼,我跟它交流交流感情來着。”
白獅“嗚咽”好幾聲,好像正在告妘澄的黑狀。
路時笙越聽臉色越沉,他嗤笑:“我還想我怎麼突然就睡着了,原來是你在搞鬼。”
“雲澄,你莫非也對我的雙腿感興趣?”
妘澄急忙擺手,“不敢不敢,我不感興趣,還望路少将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見識。”
路時笙瞅了正掙紮的白獅一眼,伸手捏了捏眉間,歎氣道:“把它放下來,下不為例。”
妘澄松了一口氣,一個響指,白獅落地。
失去控制的白獅立馬呈現攻擊狀态,妘澄乖乖站好,朝路時笙指着它喊:“路少将救我。”
白獅冒犯發起進攻,妘澄正準備反抗,就見它越過他向着床頭的路時笙撲去,宛如溫順的貓咪,朝路時笙撒嬌。
妘澄:“……”,好精明的獅子,竟然還懂得虛晃一槍。
“時間不早了,上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