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我是撞鬼了嗎?”
蘇绮蘭卡頓半晌,還是問了出來。
妘澄那時正喝着茶,細細品過後,才放下茶杯,點頭:“是的,你的确是撞鬼了。”
蘇绮蘭聞言就好似天塌了一樣,立馬便要落淚,她又問:“可是……可是那些東西不都是假的嗎?”
“而且,我,我從來沒有幹過……”
“别急,蘇女士,或許你可以先聽我說完。”,妘澄打斷她的話。
蘇绮蘭努力平息自己,點頭。
妘澄這才道:“蘇女士,你的确是撞鬼了,但你放心,它們不是為了傷害你而來,相反是有求于你。”
“你仔細想想,你遇見的那些鬼,它們都是什麼樣子?”
蘇绮蘭克制自己平靜下來,仔細回想,微微蹙眉,遲疑道:“他們都受了傷,沒有治療,我是在給他們治病。”
妘澄點頭,贊許道:“對,你是在是給它們治病,這就是它們求你的地方。”
“蘇女士,你可能并不清楚,你身上已經有了功德加身。”,妘澄談道,“所謂功德,即善人做了好事,天道得知反饋于己身,是對善人的嘉獎,善人往後勢必會順風順水。”
“你不用感到驚恐,你隻是在做善事。”
妘澄語氣有安撫之意,蘇绮蘭聽着聽着,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她回望妘澄,“這是善事?”
妘澄點頭。
蘇绮蘭勾唇,“我明白了,謝謝你,大師。”
妘澄搖頭,淺笑:“不用,蘇女士你畢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會害怕在所難免。”
“這樣,我今晚跟你走一趟,同它們好好談談。你若是希望,我也會為你關閉你的陰陽眼,這樣你日後便不會再看見它們了。”
“你覺得可行?”
妘澄話落,包廂裡一時無人接話。
路時越看着垂頭思考的蘇绮蘭,心中清楚她是在過自己心裡的關卡。
“可,你不是說我這是在做善事嗎?”,蘇绮蘭糾結道,“我……若我希望關閉我的陰陽眼,這樣的我會不會很自私?”
說道這裡,蘇绮蘭慌張地緊閉雙眼,她隻覺得現在的自己面容一定很恐怖,她已不敢面對。
可。
蘇绮蘭茶幾下的雙手握拳,身子微微顫抖。
可不知道真相還好,她起碼可以繼續無知地救治下去。但她知道了,哪怕已清楚他們不會傷害她,可她依舊是感到害怕。
蘇绮蘭已經被一股名為“自責”的情緒所包裹。她一邊覺得上天既然讓她覺醒了這種能力,那她就理應該為那些因病呻吟的鬼魂治病療傷,她也會為那樣的她感到欣慰。
又一邊唾棄那遏制不住内心深處感到恐懼最真實的她,是她怯懦,她沒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妘澄眨眼,蘇绮蘭的糾結在正常不過,即之為人,害怕本就是與生俱來的特權。
妘澄還沒回答她,路時越就緊急插話:“當然不會。”
妘澄同蘇绮蘭都看向他,路時越頓時略感緊張,但他還是道:“蘇绮蘭,你怎麼能這樣想自己?”
“你做的是好事,但你也有權利抉擇自己要不要繼續做這件好事。畢竟,如果連你自己都覺得累了,那這件好事與你而言就不在是好事。”
“你要知道,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前提是,你得以你自己為中心。”
蘇绮蘭驚呆了,瞪大着眼,又似孩童般懵懂的看向妘澄,渴求得到支持。
妘澄扇了扇眼睫,點頭:“路時越說的對,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前提是以你自己為中心。”
“所以,你可以拒絕。”
蘇绮蘭緩緩垂下頭,“我……我想關閉這雙陰陽眼。”
妘澄點頭,溫柔道:“當然沒問題。”
“你放心,我會幫你。”
蘇绮蘭仰頭看向妘澄,紅了眼尾,有些哽咽:“謝謝。”
路時越松了一口氣,見妘澄茶杯裡沒茶了,趕緊為他又添一杯。
妘澄搖頭,“不客氣。”,又俏皮道,“畢竟,我是要收費的。”
路時越喝茶的動作一滞,差點把自己嗆到,他歪頭不可置信的瞧着說這話的妘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蘇绮蘭先是一愣,随後微笑:“應該的。”
“大師,不知道你的收費标準是……?”
妘澄嬉笑:“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又從兜裡取出一張符篆,“這個是平安符,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
“蘇女士,你需要嗎?”
蘇绮蘭點頭,接過平安符,點開光腦就要向妘澄付款。
路時越卻猛地竄起來,拉着妘澄,道:“蘇绮蘭,不用了,你跟我是朋友,我來跟妘澄說。”
蘇绮蘭質疑的看着他,“可是,付款跟是朋友,這二者又什麼關系嗎?”
路時笙耿道:“當然有關系,你不懂。”
“時間不早了,我先跟妘澄回去。今晚我會給你發消息,在你們醫院門口等你,到時候我們不見不散。”
說罷,就拉着妘澄快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