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暮晚總是為政權變革提供了一層保護色,生活在首都星的百姓們隻知道,緊閉門窗,一覺睡醒,頭頂的天自然就變了。
以路家傭兵為首,五大世家中陳、江,兩家加入他們的步伐。
後十大軍團裡第三、第四、第六、第八、第十,五大軍團也齊齊倒戈支持路家。
共計時三個時辰。
王宮:
路家這步走向屬實有些猝不及防,國王垂目打量着桌案上未完成的棋局,本以為他們就算要反也該好好部署一番,沒想到竟然就是今夜。
“呵——”國王輕笑,手捏白色棋子,問坐在對面與他博弈的齊妃,“你說,是我逼他們太久了嗎?”
齊妃聞聲擡頭,随展露笑顔,語氣溫柔:“陛下哪裡話,分明是路家不識好歹,早有異心,明知功高蓋主,還不加收斂。”
“陛下你多留了他們一段時間,是你仁慈才是。”
“是嗎?”國王按下白棋,收手,他已經赢了。
齊妃見此嬌慎道:“陛下總是這樣,都不會讓讓人家。”
“路家不知感恩戴德,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他們既然敢反,我們叫他們有來無回豈不快哉!”
“你這話深得我心。”國王大笑,側頭問身旁的秘書長:“十大軍團裡最快的要多久才能抵達王宮?”
“回禀陛下,三四六八十,五大軍團已全受路家把控,眼下正同其餘五大軍團互相僵持。”
“除卻他們外,五大世家裡,陳江兩家也加入路家政變的隊伍。”
國王聽聞如豺狼惡犬般狠瞪給他報消息的秘書長,不滿道:“不算他們,我們還剩多少人?路家那邊又有多少人?”
秘書長頭腦飛速運轉,計算完畢,回應:“王宮有精裝戰甲五千,最近軍營可調動數量十萬,齊金兩家一共八萬。”
“但路家也傭兵八萬,陳江兩家還提兵五萬,共計十三萬兵力,其中精裝戰甲占比兩萬。”
“十三萬的兵力就為圍攻王宮,真是好大的手筆。”國王失笑,冷言,“吩咐下去,齊金兩家有多少算多少,全給我帶兵出戰。”
“以他兩家為首,另新四大世家操兵為輔。”
“這一戰隻可勝不許敗,告訴他們,帝國五大世家的排名是時候換一換位置了。”
秘書長嘴角含笑,得令退去。
“父親,雲岷身為帝國的皇子,請允許我請兵出戰。”齊妃的兒子帝國二皇子紀雲岷道。
“雲岷自幼在外祖的操練下長大,已不遜路家三兄弟。”
“隻是,上位者謀政奪權,下方将士何其無辜。孩兒請求父親,在一切平息過後,能饒他們性命。”
齊妃贊賞地望着自己的兒子。
國王欣慰一笑,“歸你倒替他們考慮,行,一切依你。”
“路家傭兵造反,我同你母親就坐在這王宮,倒要看看他們何時能打的進來?”
齊妃會心一笑,“陛下威武。”
王宮外面:
“突突突”
“砰砰砰”
“轟”
驅使進入王宮的長路上,子彈紛飛,橫屍遍野。
槍林炮火中,路時琛路時笙駕駛着機甲勇往無謂,帶領着剩餘機甲兵在所有将士面前沖鋒開路。
“轟隆”
驚雷炸響,淅淅瀝瀝的大雨不肯多在雲層裡呆一秒,争先恐後般躍下,勤勞地洗刷着重兵腳下的血污。
“咚——”
王宮的五千精兵驟降,統一精良的機甲一緻對外。
為首湖藍色機甲率先大刀闊斧地發起進攻,又一輪大戰就此展開。
“锵!!!”
藍豚樓頂:
妘澄站在妘漓身後,就着雨幕瞧着遠處王宮門前的厮殺一片,欲言又止。
哪怕看不見,妘漓也知道妘澄此刻是什麼表情,她重音道:“歲月更疊,王權交替,人族總是會為了心中的大義奮勇直前。”
“雖生命短暫,但也綻放出了屬于自己那枝絢爛的花朵。”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寶哥兒,你不必自責。”
妘澄斂目,後盯着妘漓,失笑:“姐姐說的我都明白,也不是自責,隻是身為神明,我會有些感慨。”
妘漓聞言側目,用眼神鼓勵着妘澄說及他自己的看法。
妘澄道:“從古至今,政權交替最穩固的方式,無外乎流血犧牲這一條路,但得利者卻幾乎隻被少部分人占據。”
“生命脆弱,于戰争中更像浮遊一般。”
“我等身為神明,卻因天道因果的束縛不能随意插足止戈戰争,縱使後來悲憫衆生,但卻也實在無情。”
妘漓勾唇,“士别三日,你這番言論确是一個悲憫蒼生神明該說的話語。”
“但你可有想過,為何天道要如此安排?”
妘澄眨眼,歪頭道:“因為神明力量強大,天道怕神明出手不知輕重,間而導緻整個人間生靈塗炭。”
“嗯,此言有理,但僅為其一。”
妘澄疑惑。
妘漓負手而立,談及:“六界之中,若要推舉誰的實力最弱,擁有可移山倒海能力的我們隻怕會下意識認為是人族。”
“可寶哥兒,我們所認為的最弱,人族似乎并不這麼認同。”
“為了打破我們的偏見,他們有的飛升神界,有的跻身魔族,還有的在我們冥界任職。這些中,他們有些人的成就甚至遠超生來就是神魔冥的我們。”
“他們通過自身的努力跟我們擁有一樣的能力,寶哥兒,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他們眼中,我們其實并不淩駕于他們之上。”
羲和上神一事就是近期最貼切的例子。
妘澄明白,他問:“可是姐姐,這跟天道不準我們插足人界之事有何關聯?”
妘漓無奈,“天道有此安排,最先原就不是因禁锢我們而設立。”
妘澄恍然大悟,“你是說天道防的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