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西亞和斯内普徹夜未眠,反複聽着雷古勒斯和克利切的幾段對話,以期找到更多的信息,直至旭日緩緩拂過樹梢,挂在東邊的天上,驅散了最後一縷黑暗。昂諾恩山終于安靜下來,二人收好東西,熄滅篝火,走出了這座未知的山,通過幾次幻影移形,來到霍格沃茲的大門。
鄧布利多在校長辦公室聽了所有的對話,着重聽了有關雷古勒斯的那一段。
“可憐的孩子。”鄧布利多歎惋道,沒有對所聽到的對話作出更多的評價,也沒有驚訝或是疑惑,好像伏地魔的這些計劃他早已猜到了大概。
“教授,恕我直言,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比如,那個挂墜盒的實質。”阿萊西亞問。
鄧布利多點點頭:“是的,我認為我已經猜到了,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明,比如找到那個叫克利切的小精靈——他應該在布萊克老宅,我得找時間去看看。”
阿萊西亞還想問那個挂墜盒是不是魂器,但是被斯内普的眼神制止了。長期的相處,斯内普已經摸清了鄧布利多的說話方式,剛剛他提到克利切和布萊克老宅,而沒有繼續聊挂墜盒,就說明他并不想透露給二人更多的信息。
“辛苦你們找來了這麼有用的信息,這真是幫了大忙,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吧——順便問一句,朱利安,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鄧布利多和藹地笑道。
“我?”阿萊西亞被問得有些措手不及,出院以後,她的生活被這些四散的信息填滿了,幾乎沒有考慮過以後的生活,她思索了一會兒,說,“大概是三件事。其一是辦報社,英國巫師界的報紙簡直是一團糟;其二是尋找丢失的信息,一旦有線索我就會去;其三是把仇人送進阿茲卡班,克拉布、高爾、烏姆裡奇、克勞奇,這些人一個都别想跑。”
“你有沒有考慮過擔任霍格沃茲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呢?”鄧布利多問。
斯内普的表情凝固了,反感地看着鄧布利多。這些年來他從未停止申請任教黑魔法防禦術,但都被鄧布利多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如今還當着他的面向别人抛去橄榄枝。他斜眼用餘光去看身旁的阿萊西亞,多希望她一口否決這個提議,可她的反應明顯是大喜過望。
“您說的可當真?”阿萊西亞又驚又喜,她不是沒有想過擔任霍格沃茲的教授,但她認為自己應該教魔咒課或者變形課,再其次也是天文學和魔法史,不過這些課都有相應的老師,長時間内這個願望是實現不了了。既然眼下有這個機會,她一定要應承下來,至于其他的規劃,都先往後放一放吧。
“自然,就是不知道你的想法。”鄧布利多親切地說。
“我當然願意,我挂念霍格沃茲圖書館的禁書區很久了,學生時期有好多書都沒來得及看,我記得教授可以自由閱讀那些書——真感謝您願意給我這個機會……”阿萊西亞轉頭看到了斯内普陰沉的臉,那一刻她隐約間明白了些什麼,改口道,“不過我在黑魔法防禦術方面的研究遠不如西弗勒斯,您知道,我最擅長的是魔咒。”
“别謙虛了,你在防禦黑魔法方面的成就我們是有目共睹的,至于理論研究方面的欠缺,你可以找時間多和西弗勒斯讨論讨論。我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選了,盡管西弗勒斯是這方面的頂級專家,可是魔藥課教授的位置更加适合他——還是說,其實你想應聘魔藥課教授的職位?”鄧布利多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魔藥?哦不,您别開玩笑了,我教魔藥的話學生們會把坩埚都炸掉的——好吧,我感謝您給的機會,請問我需要什麼時候開始任職?”阿萊西亞笑盈盈地。
斯内普明白為什麼鄧布利多要當着他的面招聘阿萊西亞了。往年,每次他黑魔法防禦術的任教申請被鄧布利多退回後,他都會讓鄧布利多給出合适的理由,這些理由千奇百怪,但都不能讓斯内普信服,如今讓他與阿萊西亞同台競選,當面說清利害關系,也就免得之後再多費口舌。難道鄧布利多就不擔心他給阿萊西亞下什麼黑手嗎?真不知道這個老蜜蜂是哪來的信心。
“明年九月——今年擔任黑魔法防禦術的奇洛教授估計教不到下一學年了。”鄧布利多有些擔憂地說道。
奇洛是誰?他為什麼教不到下一學年?阿萊西亞沒有多問,她讀書期間,黑魔法防禦術的老師也是一年一換,像是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規則。
距離任職還有八個月的時間,阿萊西亞可以用這八個月的時間着手自己的三個規劃。
傲羅指揮部的辦公室内,阿萊西亞把從斯内普那裡複制來的信息放給了愛米琳和穆迪聽。
“怎麼樣,這些東西足夠把克拉布和高爾抓起來嗎?”阿萊西亞問。
“足夠了!”愛米琳拍案而起,叉着腰氣憤地說,“這兩個混蛋,犯了這麼多事還能逍遙這麼多年——我現在就去逮捕他們。”
“慢着!”穆迪的魔眼對着那面鏡子轉動,正常的眼睛看着愛米琳,“愛米琳,别這麼莽撞,你這樣做可能會害了阿萊西亞。”
“這怎麼說?”愛米琳冷靜了一些。
穆迪轉過身看着阿萊西亞:“你剛剛和我們說過你搜集這些信息的方法,但是你無法證明這些信息隻能跟蹤黑巫師,我擔心他們繼續以侵犯巫師隐私的罪名控訴你。也就是說,你的這些證據是把雙刃劍,把那兩個渣滓關進阿茲卡班肯定沒問題,但你自己很有可能遭到反噬。要知道,你的一些仇人現在還位居高位呢。”
阿萊西亞皺緊眉頭,情緒激動地說:“難道我該投鼠忌器?大不了就讓他們以侵犯巫師隐私的罪名判處我好了,不過是罰一些錢。”
“恐怕沒這麼簡單。”穆迪搖搖頭,“一旦你用這些證據進行指控,就需要說明證據的來源,即便你想要匿名,那也是對外匿名,魔法部的内部人員很容易就能查到指控人的身份。到那時,你的那些仇人,特别是害怕被你拿到同樣把柄的仇人,會想盡辦法報複你。你會很危險。”
“說到底,你想讓西亞對此不管不顧嗎?瘋眼漢,這可是殺親之仇!”愛米琳憤慨地說。
“我沒有說過讓她就此罷休,我的意思是,可以換一種方式。”穆迪平靜地說,一隻魔眼轉得飛快。
“你的意思是,把證據換一種形式呈現出來?”阿萊西亞心領神會。
“我可什麼都沒說。”穆迪神秘地笑着。
“哦,對啊!把證據換一種形式!比如找一個麻瓜的竊聽器、錄音機的什麼東西,然後把對話放進去……”
“愛米琳,你是一個傲羅!”穆迪制止道,“不過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聽到。”
愛米琳嘟囔着嘴,假裝正經地對阿萊西亞說:“好了,阿萊西亞·朱利安小姐,你對克拉布和高爾的指控沒有證據,我們不能給你立案,不過我們期待你能給我們提供新的證據。”她還假模假樣地與阿萊西亞握了握手。
“好吧,謝謝您,我會找到新的證據的。”阿萊西亞也模仿着愛米琳的正規口吻,忍不住大笑起來。
她聽了愛米琳的建議,找來一個錄音機,把鏡子裡的對話錄了進去,嚴謹起見,她還給那段錄音施加了一種特别的增齡咒,好讓它看起來有些年份。而後她匿名地把這幾段錄音寄給了傲羅指揮部,并對克拉布和高爾進行指控。收到匿名指控的當天,愛米琳便和穆迪一起抓捕了克拉布和高爾。
這兩個卑劣的殺人犯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滿臉驚恐,但聲稱自己不知情,盡管錄音裡的聲音和他們的一模一樣。他們提出這份錄音是僞造的,這是麻瓜慣用的伎倆,于是愛米琳專門找了麻瓜專家來對這幾段錄音進行鑒定,鑒定結果顯示這些錄音沒有被修改的痕迹,他們二人隻能認栽,被判處了阿茲卡班終身監禁。
魔法部給了阿萊西亞一筆巨額的補償金,足夠她辦理報社。她選定霍格莫德十六号作為她的地址,這是一幢三層樓的房子,她把第一二層作為報社的工作區域,第三層她自己居住,而後她向魔法部提交了辦理報社的申請。
在審批下來之前,阿萊西亞有足夠的時間尋找失落信息的線索。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把查找重點落在了各種魔鏡、神秘湖泊和一切能夠映照的具有魔法的物品上。線索倒是找到不少,一到周末,阿萊西亞就拉着斯内普去一一探尋這些物品或地點。
萬事通魔鏡,是衆多魔鏡中最有名的一面,中世紀時曾屬于某個王族的王後,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裡隻回答一個問題:“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查了無數資料,甚至秘密潛入麻瓜的情報機構,最後發現這面鏡子落到了美國一個女巫手裡。她和斯内普拿着鄧布利多的介紹信,順利地進入到女巫的家裡,可這面魔鏡裡面沒有他們需要的信息。
蠱惑魔鏡,能煽動人的情緒,放大人的陰暗面,在曆史上長期流轉于巫師和巨人手中,引發了不少慘劇,早已不知被遺棄到了什麼地方,是否還存在都是一個謎。
咒語反彈鏡,能夠吸收他人的咒語,并受控制地放出來,在法國的戴蒙斯巫師家族中珍藏,他們算是黑巫師,對鄧布利多帶有敵意,介紹信肯定是不管用了。斯内普以學者的身份與他們讨論黑魔法,受到了他們的贊賞和尊敬,他們這才讓二人見那面祖傳的魔鏡。可惜,這面鏡子也不是他們要找的。